页面

2013年7月6日星期六

死神的要挾

                天寒地凍,最是人們最爲享受睡眠的時刻,民忠也發了一場噩夢,把他給嚇得一身冷汗,整個人霍然坐了起來,氣喘如牛地不斷深呼吸來剔除綳緊的神經。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一把聲音在床邊傳過來:『不好,我們被發覺到了。』

                民忠被這把聲音嚇一跳,轉過頭望去,兩個身穿黑白長袍的人站在他床邊,而且還用鐵鏈鎖著他的妻子,但他的妻子居然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依然在呼呼大睡。

黑長袍的人向白長袍的人問道:『怎麽辦呢?我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不能夠被活人看見啊!萬一他阻止我們,我們也不能夠對他出手,因爲他的時辰未到。』

白長袍的人懶懶地説道:『嗯,是啊!勾魂的工作就是這麽不光明正大!哈哈……』

民忠内心只想到這兩個人是什麽盜賊,就連他們的話也沒有心思聆聽,急道:『好了,你們要錢的話,就拿去吧!別傷害人。』

白長袍説道:『這就不成了,我們的目標剛好就不是錢財,而是你妻子。』

民忠攥緊拳頭,道:『別欺人太甚,不准你們碰我妻子!你們要錢的話,給我拿了就走!否則我立刻大喊起來,大家同歸于盡。』

黑長袍道:『嗯,我想你有點誤會了。我們不是盜賊,所以我們不需要錢。但我們是勾魂死者,所以我們要的是你老婆的靈魂。』

民忠驚訝地道:『我妻子的靈魂?你在說什麽?』

白長袍依然吊兒郎當地説道:『也就是說你老婆時辰已到了,必須跟我們走。』

民忠心裏打了一個突,問道:『不會吧?你們該不會搞錯了吧?我妻子的身子很好,不會這麽快死的!』

白長袍道:『哎喲,閻王要人三更死,怎麽會跟你說這麽多道理,總之她必須跟我們走,就這麽簡單,別複雜化了。』

民忠狠狠地説道:『我不允許。』他總算想起剛剛他們的對話,如果他阻擾的話,勾魂使者是不能還手的。

黑長袍跺腳道:『看吧!我就知道事情會這麽糟糕的,之前另一組的勾魂使者就是這樣失職的。』

民忠心中正在暗笑,他覺得自己肯定能夠成功趕走這兩個勾魂使者,因爲黑長袍也說了出口,這是有成功例子的。只要有人成功,那麽他也就會是其中一人,這就是一個成功人士所擁有的脾氣。

黑長袍急説道:『不如這樣吧?我們能夠讓你賺取一百萬,兩百萬?五百萬?一千萬?給你很多女人?給你揚名海外?』對於這些誘惑,民忠都一一搖頭拒絕,他對妻子的感情當真是堅固得很。

『葉民忠,三十六嵗,一個成功的商業巨子,是五傢上市公司的大股東,而且其中一家還是有排名在全球100傢收益最高的公司。可以說是家財萬貫,名利雙收,我想再多錢也無法收買你的,是吧?』白長袍一邊讀著民忠的資料,一邊望著民忠。

民忠冷笑道:『是的,我不會受你們誘惑的,所以你們還是快打消這個念頭,離開這裡,放過我的妻子吧!』

白長袍也露出冷峻的笑聲,道:『這可不一定。如果說,我們會令你失去五傢公司的股票,讓你所持有的股票化成一堆廢紙,然後讓你破產,什麽都不剩下,而且你還會因此而欠下一屁股的債務,再讓你成爲跛子。放心,我們不會讓你死,我們還會增加你的壽命,讓你活到一百嵗,只是你的日子一輩子都會和野狗搶食,露宿街頭。還有,你的老婆活著的話,她還會離開你,去嫁給另一個名門望族,對你絕情絕義。這樣的話,你還要阻止我們帶走你老婆嗎?』

民忠越聼越是氣憤,拳頭早已經握得緊緊,然後什麽話都不說,但他早已經下了一個決定。他躺了下去,把棉被給蓋好,然後閉上眼睛繼續他的睡眠。


隔天,葉民忠的妻子離開人世,在報章上是一個非常大的新聞。

闇之大地

                『這裡是什麽地方?怎麽一片漆黑?』阿崐睜開眼睛后在這一片黑暗的地域裏走來走去,但這裡就好像一片空曠的大地,什麽東西都沒有,甚至連拱身子靠的牆壁也沒有,就只是一片黑暗的世界。

                『到底是怎麽囘事?我怎麽會在這個地方?有人在嗎?』阿崐不斷地到處亂跑,心急如焚地希望會有一個人能夠出現,否則孤獨一個人在這樣的地方,可會讓人的精神承受不了而瘋掉。
        
        『你是什麽人?你也來到了這個地方嗎?怎麽來到的?』突然一把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從聲音聼來,對方是一個年輕的女生。

這把聲音就好像阿崐的救命稻草一樣,就算在這黑暗的世界沒有光明的存在,但在那一刹那閒,阿崐還是仿佛見到了光線一樣地往聲音來処望過去,然後充滿喜悅地回應:『是的,我是什麽人?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來到這地方的,你呢?』一時之間阿崐也實在不知道怎麽回答自己是什麽人,他不就是一個普通人嘛!至於怎麽來到這地方,他自己也渾然不知。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來到這裡,我是妙玲,你呢?』

『我是阿崐,你也不知道怎麽來到這裡?那麽這裡到底是什麽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裡只有黑暗,什麽都沒有,我究竟在這裡多久了也不清楚了。』

『不會是外星人綁架我們吧?也不會是……難道這裡是……地獄?但也不見得奈何橋啊!怎麽只有你和我在這裡呢?』

『我也不知道,你問的東西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只知道這裡什麽都沒有。但現在,還好,至少還有一個人陪我。』

阿崐在妙玲面前坐了下來,雖然他看不見妙玲,但從聲音的來処判斷自己應該坐在她面前,然後問道:『那麽你記不記得在你來到這裡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記得了,我曾經努力地想,但始終想不到爲什麽自己突然會出現在這裡。』

『嗯……這樣嗎?那麽我們就共同回想吧!』

『怎麽共同回想?』

『很簡單,就是從自己小時候的記憶開始說起自己的故事,然後一點一點我們就肯定會聊到我們來這裡之前的記憶了。』

『哦……』

就這樣,他們兩人一起聊著自己的經歷,從小時候,中學時期,然後到了大學的生活,直到最近。

『那個時候我是在上班,對了!就是我在上班的時候,那時我開車經過銀行,然後銀行那邊響起了警鐘,之後有一個懞面的賊拿著槍械跑了出來……然後就……然後就……』

『然後就怎樣了?』阿崐很緊張地問著。

『我……我記起來了,他向我開了一槍,好像射中我的胸口了……之後,我好像就來到這裡了。』

阿崐聼了之後愣在原地,兩人好長一段時間說不出話來。這裡如果什麽都不做,甚至不會聽到什麽呼吸聲,或者心跳聲,因爲阿崐和妙玲也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沒有血液和器官,就好像空殼一樣,更貼切地形容是像靈魂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妙玲才開口道:『那麽你呢?你好像還沒有聊到你來這裡之前的記憶。』

阿崐這才支支吾吾地說起自己的經歷,因爲他内心也不再有什麽信心,原本他以爲這裡只是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但此時聼妙玲說起來,這裡更像是一個死亡的宣告。

『我記得我約了朋友出門,我們去到了一個郊外,那邊有一棵很高的大樹,我們兩人比賽爬樹,我爬得很高,然後……唉,我掉了下去,之後就在這裡了。你說……我們會不會……會不會死了?』

妙玲嘆了一口氣,道:『也許吧!但或許……或許我們只是昏迷不醒?』

阿崐點頭道:『嗯!也有這個可能。』

妙玲又嘆了一口氣,阿崐問道:『怎麽了?如果我們只是昏迷,那麽我們還是有希望的。』

妙玲道:『是啊!也就是說可能你會先醒過來,那麽我就會一個人孤零零在這裡了。』

阿崐道:『放心!如果我醒了過來,我一定會在你身邊把你給叫醒起來的。』阿崐不知覺中和妙玲的交談過程中,對妙玲產生了一種好感,所以他決定如果兩人回到了正常的世界的話,説不定會成爲情侶。

妙玲問道:『真的嗎?』

阿崐非常堅定地道:『當然!』

之後兩人的感情開始變得發展迅速,而且兩人對彼此的感覺都非常舒服。

『好吧!我們就在一起吧!』阿崐想要握起妙玲的手,結果他握到的是一只厚實的手臂,燈光非常刺眼,而且天花板看起來有點水漬。

阿崐整個人呆愣地望著周遭的一切,這裡並不黑暗,而且非常光亮,而他握著的那條手臂是他老爸壯實的手臂。

他老爸一臉關懷地望著阿崐,充滿欣慰地説道:『你總算醒來了!你這個囝仔。』
『老爸!你怎麽會在這裡?我……我在哪裏?』

『醫院啊!臭囝仔,你在這裡躺了兩個星期了,你等我一下,我出去打個電話給你媽,好讓她寬心。』他老爸就這樣走了出去。

阿崐呆了半晌,依然無法從黑暗的世界抽離,然後他想起了妙玲,自然而然地望向身邊的病床。那邊躺著一個男人,這裡是一個男人的病房,怎麽說妙玲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人物嗎?就在他感到有點惋惜的時候,房外傳來一把聲音:『妙玲怎麽還沒醒來啊?』這是外頭的人走過時說話的聲音。

阿崐立刻站了起來,勉強地往外走去,他看見了一家人走了過去,似乎剛探望完病人,阿崐立刻感到妙玲一定就在附近。

他轉過身去,往隔壁的病房走去,這個時候是探病的時間,病房並沒有關閉起來。阿崐走了進去,然後在病床前看見了妙玲的名字,他開心地循著病床望去。

妙玲是一個身材臃腫、肥胖的女生,而且身材矮小,更顯得她的肥胖突出。阿崐頓時感到身子遭到電擊,他腦中突然想起了自己跟妙玲的承諾。

『放心!如果我醒了過來,我一定會在你身邊把你給叫醒起來的。』

阿崐愣在原地半晌,然後他下定決心邁開腳步,往病房的門口離開。在醫院多躺了一天以後,阿崐就已經能夠離開醫院回家休養了。


從此以後,阿崐就已經決定把妙玲忘記,把她當作不曾出現過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