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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4月29日星期四

娛樂圈軍師


 


“劉明,大生意啊!大生意啊!”黃允福興沖沖地衝進了劉明的房間,豈料一不小心撞見了劉明和一個當紅的女明星正在床上辦事,兩人肢體已經緊貼在一起,汗水也已經交融一塊,甚至最後一聲“啪”的聲音都還在耳際邊,就這樣赤裸裸的姿勢一同望向黃允福。

黃允福不好意思地退了出去,兩人雖然中途受到了打擾,但似乎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二人繼續在床上辦事,而黃允福在客廳默默地等候這劉明出來。話說這個劉明,他其實也是一個當紅男明星,而且形象健康良好,是粉絲眼中一等一的好男人,未來的擇偶代表人物,但其實也是一個渣男,正在跟他上床的當紅女明星就是一個有夫之婦,但這些事情在娛樂圈已經見怪不怪,只要沒有被狗仔隊抓到,或者錢能夠解決的問題,都不會是問題。

過了一個小時,女明星先從房內走了出來,此時衣裝整齊,她連看也不看黃允福一眼,就逕自打開房門離開了,這男女的情慾,似乎就是這麼簡單,一夜風流也好,偶爾偷吃也好,只要肉體上的快活,不要情感上的負擔,兩人都是有頭有面的人物,有名有利,出軌偷情或者一夜風流再也不是金錢上的交易,而是彼此之間尋找刺激的一種方式而已,很多人都羨慕他們外表上的光鮮亮麗,但卻沒有多少人看見在名成利就後那種空虛和壓迫感,如果不尋找一些發洩的方式,很快就會將一個正常人給逼瘋了。

劉明圍著一條浴巾走了出來問道:“孕婦啊!什麼事情?大生意,有多大啊?有比剛剛的那位奶大嗎?”孕婦是他對黃允福的稱呼,而他所指的是剛剛離開的女明星,從劉明出口如此猥瑣的語氣,是在跟他在螢幕前的形象天差地遠,如果讓他粉絲知道平時對女性尊重和關懷的人說出這麼一番無禮和下流的話,肯定很快會脱粉,但剛剛的女明星胸部確實也很大,至少有D罩杯。

黃允福說道:“是王公子,他出的條件是合法幫你在今年逃三千萬的稅務,加上兩千萬的酬勞,還有,接下他開的六部電影和兩部電視劇,你都是主角,如何?”

劉明立刻瞪大了眼睛,他當然知道王公子是什麼人物,他絕對出得起這樣的條件,但問題是為什麼會出這麼豐厚的條件,他立刻問道:“是什麼生意?這麼大的手筆?”

黃允福說道:“只需要借用你的一段婚姻,他要求你跟友麗結婚,為期一年即可。”

劉明眉頭微微皺起,問道:“這是什麼操作?為什麼要跟友麗結婚,為什麼又是一年而已?”

黃允福賊笑道:“他會選中你呢!是因為你之前才跟友麗拍完一部電視劇,而且導演還安排過你們傳出緋聞,拉高電視的收視率,但為什麼是友麗呢?這就很簡單了,因為友麗是王公子後面的女人,見不得光的。而為什麼是一年?哈哈,當然就是友麗懷了王公子的孩子啊!”

劉明立刻明白,哦一聲道:“又是這些頂替富豪養孩子的交易哦?但條件可得談好啊!別到時離婚時要我一半身家就好了。”

黃允福說道:“當然不會,條件早就草擬好了,你看這個合同白紙黑字寫好了,就等你簽字,然後你們就扮演一年恩愛夫妻,等友麗生了孩子後,你們就可以選擇離婚,各自發展去了。”

劉明看了一看合同,隨手拿起一支筆就簽了下去,說道:“反正現在大把人都這麼做,就算我離婚了,一年半載後人家也會忘記了,一次結婚我能夠賺差不多兩個億,還有一個美麗的老婆用一年,嘿嘿,算起來還不虧啊!”劉明露出淫賤下流的表情,也只有黃允福看慣了才能夠忍受,否則常人早就一個拳頭過去了。

黃允福站直身子,將文件取了過去,說道:“那麼就這麼說定了,接下來一個星期你要跟友麗做一場恩愛秀,然後我會安排一個月後舉行婚禮,孩子會在六個月後出生,一切按照計畫進行,那麼我們就可以袋袋平安了。”

劉明點頭道:“沒問題,如果以後還有這樣的好康,我可以多結幾次婚的,到時就算退休了也不怕了。”

黃允福走到門口聽到劉明這麼說,立刻站在原地,回過頭來說道:“退休?就以我們的搭檔,我保證你紅到了八十歲,都還是純情王子的名號。”

一年半後,劉明和友麗離婚,雖然兩人表面上是和平分開,但黃允福在此之前早就用兩百萬收買了一個跑龍套的男演員,讓他靠近友麗,然後在離婚後就將這些緋聞通過朋友爆料給媒體,結果劉明就變成了一個可憐的受害者,友麗就算要解釋也無從辯解,畢竟她也無法澄清孩子是王公子的,因此友麗的名聲立刻下滑,而劉明卻以同情分在粉絲前獲得更加好的形象。

黃允福阻止了劉明在媒體抹黑友麗的政策,反而讓劉明扮演一個悲傷而深情的角色,他從不在媒體前彈劾友麗,以下是劉明在媒體揭露了友麗和跑龍套有染的新聞後,劉明的表現。

劉明在宣傳自己的新電影時,媒體問道:“你和友麗的分開是因為XX的介入嗎?”

劉明露出了一股深情款款而帶著滄桑悲傷的神情,整個人呆楞在原地,然後微微搖頭,小聲地說道:“我⋯⋯其實她沒錯⋯⋯她很好⋯⋯”然後轉身的時候眼角流下了一滴淚水,而黃允福立刻上來將劉明帶離記者會。

之後劉明風評大好,而友麗在這次離婚後就暫時推出了娛樂圈⋯⋯


2021年4月21日星期三

06-考古發現




  在疫情結束前半年,馬來西亞沙勞越地區,一位教授帶著兩個學生往深山老林裡頭探險,這個山區是一大片原始森林,這麼多年來都鮮少有人涉足,加上馬來西亞的考古隊也並沒有太過活躍,所以這片森林還保存得很完善,除了外面一大片樹木被開發以外,裡頭的森林都是非常原始和古舊。

這位教授是李宏願,他帶著兩個大學的學生梁碧雲和蕭尋根,李宏願是沙勞越大學的歷史學教授,他已經50多歲了,但還是非常健壯,平時都在這些山區野林裡打滾,所以體力和探險經驗非常豐富,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頭髮有一些些黑白摻夾一起,身高也有一米八左右,跟在他身邊也比較有安全感。

梁碧雲是身高一米七的大二女學生,她的成績優異,來自馬來西亞檳城,平時也有爬升旗山山路的習慣,所以體力也比一般人好,加上她喜歡極限運動,到深山裡探險是她最喜歡不過的事情了。梁碧雲長期爬山,皮膚略有黝黑,但也無礙她漂亮的臉蛋和五官,一頭烏黑的頭髮加上秀長的身材,在大學學府裡可是校花一名。

蕭尋根也是一個高個子,樣貌雖然普通,但也是五官端正,挺耐看的人,雖然運動上的能手,但腦筋卻就不是這麼好使,他四肢發達,是大學籃球隊中的隊長,而歷史這門課不是他的主修課,只是他額外加修的課程,而他選擇歷史也是因為想接近梁碧雲而已,但就因為他的體力不錯,這才被教授選中帶他們來這個山區探險。

三人穿過了層層密林,來到了一座大石前,這塊大石頭就好像一座山一樣,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直插入地面,石頭上也長滿了許多青苔雜草,看起來也已經有許多年的歷史了。這塊大石就好像其他地區的小山一樣,只是有些地區的小山已經被登山者開發了,有山路可以攀登,但這塊大石卻完全沒有任何路可以走,李宏願帶著他們二人繞著這塊大石慢慢行走和觀察。

蕭尋根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李鴻源的神情,問道:“教授,我們已經在這個密林三天了,究竟這裡有什麼東西值得考古的嗎?根據過去的歷史,這裏可沒有什麼人踏足,難不成在這裡會有像柬埔寨的吳哥窟古都嗎?”

李宏願答道:“歷史只是書上記載的勝利者宣言,真正的歷史卻是靠腳步去發掘的。”

梁碧雲問道:“那麼教授,這裡有發現到什麼古代痕跡嗎?”

李宏願說道:“在不久前,我從一家貧民手裡買過了一小塊的手絹,從手絹看來,這是一塊明代時從中國傳來的手絹,而上面寫了一些漢字,這是明代時來過這塊土地的中國人所寫的事情,你們看看吧!”說完,李宏願將手絹交給了兩人。

蕭尋根並不太認識這些繁體文言文,但梁碧雲就看得非常認真,內容大致就是說在明代永樂十四年間,有一個中國商人跟著船隊來到了這片土地,而且在這裏附近發現到了一隻龐大的鵬,但這鵬卻長得並不像中國的大鵬,而且比大鵬還要巨大,夜晚能夠在漆黑的空中看見湛藍色的眼珠在空中飛行,而且頭上還長有三隻角,就在一塊大石山上居住。因為這隻大鵬會危害到附近的牛羊,所以這個中國商人幫助當地人將這隻大鵬封印在大石山上,據說大鵬不喜歡銀,所以他們將一大塊渡了銀的大石頭將大鵬居住的石洞洞口封住,此後就真的沒再見到大鵬的蹤跡。

梁碧雲將這手絹的故事說了一遍後,蕭尋根便說道:“有這樣的大鵬?教授,你是想要找到這個石洞洞口嗎?”

李宏願從下方望上去,無法找到傳說中的石洞洞口,看來唯有爬上去才有機會看看這座石山究竟有沒有這樣的傳說故事,李宏願說道:“傳說向來都是加了許多想像進去,我們要的就是揭開這樣的歷史謎團,也許真的只是一直大老鷹,只是如果你仔細想想這裏的形容,會否發現到這大鵬跟西方國家的龍有些相似呢?”

蕭尋根一聽到傳說中的生物——龍,便立刻興奮起來,畢竟傳說總是令人著迷,立刻說道:“經你這麼一說,確實有點西方龍的形象,如果我們真的發現到龍,那可真是一大發現啊!”

梁碧雲笑道:“只是這石山這麼大,我們要爬上去找這個石洞洞口的話,我看不是幾個月就能夠辦到的事情呢!”

蕭尋根立刻將背包翻過來,說道:“我有想過來到這樣的深山裡,最能夠拍下這森林的壯觀風景,那就是用無人機了!”蕭尋根拿出了一架備有空中攝影的無人機,這下正好,能夠用這個攝影機來尋找洞口,這可節省了不少時間。

梁碧雲拍了一下蕭尋根的肩膀,說道:“這太好了,有了無人機,能夠大大減少我們的體力活和時間,真有你的。”被梁碧雲讚了兩句,蕭尋根的耳根和臉都紅了起來,看來他雖然人高馬大,但性情卻跟孩子一樣純真。

當晚,三人便在附近搭好帳篷,好好休息,隔天便使用無人機進行拍攝和尋找這石山是否有被封蓋起來的山洞。

第二天一早,三人吃過了簡單的早餐,喝過了咖啡,這就開始用無人機圍繞著石山尋找著山洞。

無人機雖然能夠減少體力的耗費和時間,但要在這樣一個石山尋找類似的山洞封口卻也不容易,三人忙活了十多天,這才找到了幾個地方符合手絹裡說的石洞洞口,當下他們記好地方,然後才行動一一偵查。

三人經過了商討,從最像和最低的洞口開始行動,雖說最低,但石山並沒有什麼路,只能夠使用登山工具垂直攀爬上去。

雖然這是體力活,但李宏願教授還是堅持要走在前頭,他們三人裝備好一切,便立刻往上登去。

第一個類似山洞洞口的地方,其實只是一個大岩石,而且看來緊緊靠在山壁上,裡頭並沒有洞穴,三人花費了一個早上的時間,這才往另一個目標前進探索。之後他們接連探索了幾個地方,卻都不是他們想要找到的洞穴,許多石塊都只是普通的大石頭,後方根本沒有洞穴,反而是一些蛇蠍的住處。

他們花了一個星期找了大約六七個地方,都一無所獲,就只剩下三個地點探索,如果還是沒有結果,他們最多也只能夠在這深山裡多待一個星期,唯有加緊時間了。

這個地方比山腰還要高,三人花了許多時間才來到這個地點,李宏願在石頭上敲打了幾下,然後撥開雜草和青苔,裡頭卻沒有看見任何的洞穴,跟之前一樣是堅硬的山壁。三人失望地往下攀去,突然梁碧雲的登山釘脫落,整個人在峭壁上滑落下去,所幸蕭尋根發現到,立刻抓住了繩子,另一個登山釘也承受住下落的力道,但卻並不穩固,有些搖搖欲墜。

李宏願緊張地叫道:“小心!我們立刻下來接你!”李宏願往下攀去,而蕭尋根緊緊握著繩索,盡量為這正在鬆脫的釘子拖延一點時間,讓教授下去接梁碧雲。

梁碧雲立刻雙手緊握峭壁上,尋找可以落腳之處,剛好在她右邊有一塊較為平坦的地面,梁碧雲立刻向李宏願和蕭尋根說道:“我沒事,我這裡有地方可以落地,我先過去那邊。”梁碧雲緩慢移動到這片平坦的地面,然後在這平坦的地面上綁好繩索,李宏願和蕭尋根見她已經找到落腳處,這也放心地攀爬過去。

結果他們一站定在這峭壁上,便發現到梁碧雲蹲在一旁觀察著略為斜面的石塊,然後對著李宏願說道:“教授,你說會不會那塊封起來的山洞,並不是打直的,而是平面蓋上去呢?”

李宏願這才察覺到梁碧雲話中的重要信息,走了上前去仔細觀察這塊覆蓋在峭壁上的石塊,這比他們原本想像石塊像是門扇一樣封著石洞的畫面有些差別,這石塊更像是蓋上地下室的方式,所以他們用無人機時竟然沒有發現到這個石塊。

三人仔細觀察著這塊石頭,發現到這石頭確實有些古怪,它是一塊四四方方的石塊,明顯就是人工打造出來的,但這石塊的厚度不過一公分多,大小就好像一道大門一樣,雖然並不是很重,但依三個人來扛還是有點難度。

李宏願最主要還是檢查了石塊往下的部分,是渡了一層薄薄的銀,這才下定決心說道:“我們必須移開這個石塊,我相信下面就是這傳說中的石洞。”蕭尋根和梁碧雲都興奮地歡呼起來,當下三人就立刻忙活起來,將這塊石塊小心翼翼地綁上繩索,畢竟這石塊也是考古的一部分,必須保存下來,這樣的話整個傳說才算是完整的一則歷史。

忙碌了幾個小時,總算利用槓桿原理將這塊石頭給抬了起來,蕭尋根將繩索給固定好了以後,便在外頭把守著,避免任何意外發生而石塊將洞給堵起來。

洞口露出來後,三人的興奮實在是難以言喻,李宏願和梁碧雲打開了手電筒,緩緩地往洞口走進去,這個洞口其實也不小,能夠容納一個成年人直立著走進去。洞內的空氣不太流通,所以有些悶熱,李宏願和梁碧雲往下走了一段路,發現到裡頭的空間越來越大,似乎有一個很大的洞穴,突然間一個人說道:“歡迎兩位大駕光臨。”

李宏願和梁碧雲立刻愣在原地,他們曾經對山洞的情形作過種種猜想,可能見到怪獸,可能見到一些奇特的骨骸,但就是從來沒有想過會在山洞中聽見說話聲,而且這聲音如此清晰。

兩人在這一剎那面面相覷都清楚知道並不是自己聽見而已,而是兩人同時聽見這聲音,兩人將手電筒四處照射,卻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人影,但地上確實有零碎的骨骸和一堆不明物體。

梁碧雲想藉著說話來緩解緊張的氣氛,便跟李宏願說道:“教授,這裡的空間這麼大,我想應該多找一些人才進來探察比較妥當。”言下之意其實就是想要儘早離開這裡,只是她不想說得這麼明顯,為的也只是不想對這“聲音”的主人示弱,因為在許多玄學觀念中,你越是對另一個世界的主人畏懼,他們便更加猖獗。

“既然如此,你們就慢慢探察吧!我可在這裏待得夠久了。”這聲音又再響起,而且嗖一聲在李宏願和梁碧雲身後吹來一陣冷風,梁碧雲才想起剛剛自己用手電筒到處照射的時候都是對著前方四面照射,卻從洞穴高高在上的頂部,而這時他們感覺到有東西從身後的上方落了下來,他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轉過頭的時候,便發覺到原本洞外的微弱光芒都被遮掩過去了,過了一瞬間再有陽光從洞外照射進來的時候,立刻聽見了蕭尋根的叫聲。

李宏願和梁碧雲以為蕭尋根惹上了麻煩,立刻走出洞外,驚覺蕭尋根掛在峭壁旁,滿臉驚恐地望著一旁的天空。

未完待續⋯⋯

2021年4月20日星期二

一把槍的權力


 


一個城市剛剛開始暗了下來,就是燈火亮起來的時候,黑夜來臨,卻正是城市人才開始真正有自己的時間活動起來的時候。

隱密的門被無聲地打了開來,一把槍顫抖地向著一個坐在辦公桌的人,他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靜地說道:“別動!”

坐在辦公桌的人在對方舉起手槍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但他卻不疾不徐地依然抽著口中的香煙,甚至兩隻手指夾著香煙放在嘴邊,冷漠地回答道:“我不動,你就不開槍嗎?”

對方竟然點頭說道:“是的,你別亂動,我就不會開槍。”

“完全不動是不可能的,倒不如說,我不反抗,你就不開槍,如何?”

拿著槍的人吞了一口唾液,答應道:“好。”坐著的人望了一眼隱密的門,若有所思,而拿著槍的人便說道:“別想了,我策劃了整個月,我走進來的時候,根本沒人看見我。”

對方拍了幾下手,讚揚道:“你策劃了整個月,就能夠避開我所有的耳目和監控,來到我的辦公室,看來我的保安做得還真不夠呢!說吧!你是要找我幹什麼呢?”

“我來是跟你談判的。”拿著槍的人指著辦公桌上的人,拿槍的人反而顯得戰戰兢兢,而被槍指的人卻反而顯得坦然自若,實在有些讓人感到啼笑皆非。

但這對坐著的人來說並不陌生,他似乎對被槍給指著也已經習以為常,依舊抽著煙說道:“跟我談判?你是什麼人?先自我介紹吧!”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會計師,我叫顏真,余大哥,我知道你很有勢力,只是我希望你能夠放過秀紅一家人。”拿著槍的人果然就是一個文人,他只是一個會計師,而坐在椅子上、辦公桌後、抽著煙的人卻是江湖黑道上大名鼎鼎的余大哥,他在黑道上的勢力甚至警方和官員都必須給他七分面子,而這一個文弱書生竟然拿著一把槍指著他,要求跟他談判。

“秀紅?嗯⋯⋯”余大哥沈思了半晌,這才想起最近欠債人的名字中就有這個人的名字,才說道:“你是說她爸欠了我二十萬元,被我小弟拉去他場子做妓女還債的女人?聽說她妹妹也一起被拉了進來接客,是這一家人嗎?”

顏真咬了咬牙承認道:“是的,她是我的女朋友,那二十萬我會盡快還你,但請你放了她們姐妹倆。”

余大哥望著顏真問道:“為什麼我要放了她們呢?”

顏真將槍給指向余大哥,說道:“欠錢的是她爸!你怎麼可以這樣抓她們回來⋯⋯逼她們接客!這是逼良為娼啊!我求你放了她們吧!”

余大哥哈哈笑道:“小子,你真像十多年前的我,那時的我跟你一樣,什麼都不是,我沒有權力,沒有人脈,沒有關係,就覺得這世界對我真不公平,我應該像那些大人物一樣,有呼風喚雨的權力。”

顏真呸一聲說道:“我才不會這麼想,就算有這樣的權力,這世界也不應該是這樣的!”

余大哥搖頭,淡淡地說道道:“你的意思是,她爸欠了我們錢,我們既然有討債的權力,將她們帶回來,讓她們接客還錢,不對嗎?這世界不應該是這樣的嗎?”

顏真氣得語氣也有些顫抖,道:“是的!這不對!這世界不應該持著有權力就將我們這些人壓得透不過氣!”

余大哥笑道:“不對嗎?你覺得我有這樣的權力和能力辦到這樣的事情不對?小子,擁有權力的話,是根本不存在‘不對’這個詞的,你會覺得不對,那是因為你本身沒有這樣的權力和能力,如果你有的話,你就不會這麼認為了。”

顏真哼一聲,罵道:“我才不會像你們這樣為非作歹!”

余大哥冷笑道:“你不會用同樣的手段去做這些事情嗎?你覺得我讓她們接客,做一些她們不願意做的事情,就是為非作歹的壞事嗎?”

顏真反駁道:“難道不是嗎?”

余大哥望著顏真,問道:“那麼你現在用槍指著我,逼我答應你一些我不願意答應的事情,不是為非作歹的壞事嗎?”

顏真頓時語塞,余大哥乾脆翹起二郎腿繼續說道:“你覺得我擁有這樣的權力是邪惡的,但你覺得你現在是憑著什麼而能來跟我談判呢?”余大哥望著顏真,將手中的煙指著顏真手中的槍:“你就是用著你手中的槍,你憑著你手中的槍所擁有的權力來跟我談判。如果沒有手中的槍,你還有這樣的權力跟我談判嗎?”

顏真望著自己手中的槍,被余大哥說得思緒也有些混亂起來,余大哥繼續說道:“小子,你憎恨權力,那是因為你沒有權力,你擁有權力,你會愛上權力。”

顏真搖頭道:“這是什麼歪理?”

余大哥搖頭道:“這不是歪理,你想不想試試看使用你手中的權力?”

顏真望著余大哥,露出困惑的表情問道:“你說什麼?我手中的權力?”

余大哥點頭道:“是的,你現在手中有一把槍的權力,你要我放了秀紅一家人,完全沒問題,我問你,你知道大膠嗎?”

顏真點頭道:“當然知道,秀紅她們就是被大膠抓走的。”

余大哥拿起辦公桌的電話,說道:“放心,我不是打電話求救,你的槍在我面前,我怎樣也快不過你手中的槍吧!”顏真想了一想覺得有道理,也不阻止余大哥打電話,只聽余大哥拿起電話說道:“你們叫大膠過來吧!”余大哥的話份量之大,這裏電話放下,才不到五分鐘他將閉路電視的螢幕投放在辦公室內的螢幕時就看見大膠已經趕到了這裏。

余大哥指著顏真一旁的電視,兩人都能夠看到螢幕上有幾個人在裡頭,這地方是辦公室外面的客廳,余大哥說道:“你知道嗎?秀紅兩姐妹每天接完客後,回到去還必須招呼大膠,每一個新人都必須被大膠給教得服服貼貼,而大膠的人又特別好色,秀紅兩姐妹什麼招式都被大膠給玩過一輪了,你想想她們每天接這麼多客人都這麼累了,晚上回去還要被大膠給蹂躪摧殘,大膠沒玩得她們累垮是不可能的,甚至他還會叫上兄弟一起玩呢!”

顏真聽著余大哥的話,一手緊握著槍,一手捏緊拳頭,恨不得將這個好色、樣衰又肥胖的大膠給暴揍一頓,余大哥當然看得出他的心思,便問道:“你想要我幫你教訓他一下嗎?”

顏真想也不想立刻說道:“要!”余大哥微笑著拿起電話,說道:“幫我把大膠打一頓,要狠的。”電話放下,就看見閉路電視里一個人也放下電話後便將大膠給猛揍一頓,然後就是幾個人也一起加入圍毆大膠的畫面,才這麼一下功夫,大膠就已經被打得頭破血流,軟癱在地上不能動了。

然後余大哥又說道:“還有,秀紅媽媽的腿也是大膠給打斷的,你要我將他的腿給打斷嗎?”

顏真怒火中燒,也是一聲:“要!”余大哥又是拿起電話,輕描淡寫地說道:“拿他一條腿,嗯不對,拿他兩條狗腿吧!”電話裡的人也沒有多問,這就放下電話,然後就看到他拿起木棒,將大膠的兩條腿給打斷,大膠已經像一個廢人一樣地倒在地上,甚至連呼吸都已經吸氣多呼氣少了。

顏真望著螢幕一動也不動,余大哥問道:“如何?權力的滋味不錯吧?”顏真回過頭來望著余大哥,半晌說不出話來,但無疑是默認了余大哥的話,權力能夠一通電話決定一個人的生死,而且只要有權力對方會毫無疑問地執行你的命令,半分猶豫都沒有。

余大哥繼續說道:“你能夠一個月就找出我保安系統的漏洞,我看你也是一個人才,不如這樣,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我會放了秀紅一家人,你以後就跟著我混吧!”

顏真吞了一口口水,他望著擁有如此權力的余大哥,開始覺得自己也有了這樣至高無上的權力,遲疑了那幾秒便答應道:“好!我想跟著余大哥一起混!”

余大哥滿意地點頭道:“好吧!收起你的槍,大膠基本已經廢了,你就不用再擔心了,明天你再來找我吧!”

顏真將手槍收了起來,向余大哥鞠躬感激流涕地道謝,然後打開隱密的房門,這就走了出去。

余大哥望著閉路電視,再次拿起電話,說道:“看到剛剛從我房間走出去的人嗎?把他給我抓回來!小心,他有手槍。”電話放下,閉路電視內的人再次行動,將剛走出去的顏真給抓拿了回來。

剛剛一個人離開,轉眼間就被兩個人給壓著捉了進來,顏真一臉懵懂地望著余大哥。

余大哥重新點了一根煙,說道:“小子,我忘了跟你說,一把槍的權力就是這麼短暫的,要跟我談判,你就必須跟我一樣擁有這麼多的槍。還有,當你有權力的時候,必須善用它,別等到你失去了權力後,後悔就來不及了。”

顏真的眼神變得死灰,他知道此時的自己一點權力也沒有了,只能夠任人宰割,余大哥吐出一口煙,說道:“把他給做了。”

完⋯⋯


2021年4月17日星期六

失傳




  午時時分,二人相聚與黃山下一處斷垣敗瓦的住所中,這住所入門處就是一個大大的習武庭院,雖然左右兩旁放著的武器都已經鏽跡斑斑,但庭中二人卻正值壯年,而且雙目炯炯有光,相貌堂堂,二人身高也相差不遠。此季真是落葉蕭瑟的季節,兩人的相見也並無歡樂可言,氣氛異常凝重。

“武功本是強身健體之事,奈何今日落得只是殺人之技,孤峰,倘若武功繼續延續下去,你看不見將來中國國人只會落得強者欺辱弱者,人人為了更加強大的殺人技而自相殘殺嗎?”

“劍刃也可殺人,但也可以用以保家衛國,並非劍刃之錯,所不同者乃持物之人。武功亦是如此,它可以保家衛國,也可以救人一命,但你卻只用於殺人,那麼它就只是殺人技,穹壑,你一味鄙夷用武功濫殺無辜,但你又何嘗不是?”

“我呸!我什麼時候濫殺無辜了?”

“鐵拳派、靈劍門、飛腿幫、竹林門、江沙十三幫、湖北六派、真武派,還有數不清的各幫各派,每一個都是被你和你的門徒給滅門,甚至將他們所有的祖傳武功心法全都盡數燒盡,這不是濫殺無辜嗎?”

“哈哈哈哈!濫殺無辜?他們每一門每一派每一幫都有一些惡徒,憑著自己懂得些許三腳貓功夫就持強凌弱,就是殺人放火,甚至強擄民女,這些都是因為他們學會了幫派的武功,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惡徒出現。我燒了他們的內功心法,好讓他們以後也能夠練習拳腳功夫,強身健體,這已經是莫大的仁慈了。”

“穹壑,樹大必有枯枝,這是必然的事情,你也不可因為一枝枯枝而砍盡天下樹,那麼天下豈不是無樹可乘蔭?”

“我只是將樹中的的害蟲去盡,並沒有將樹給砍伐,你這個比喻可不對,只要少了修煉武功心法這樣的逆天而行之法,人人只能用拳腳強身健體,這才是平等之事,武功心法只會讓一些習武之人心智扭曲,秉持自己擁有比常人更強的內力而以大欺小!”

“穹壑,你忘了當年我們二人就是用自身所習來的武功將入侵的匈奴給逼退嗎?如果一天外來之敵擁有更加強大的兵器和武力,我們就只有拳頭迎擊,這樣豈不是國破家亡嗎?”

“我只記得蕤葉就是死在少林武僧的掌下!如果沒有這些內功,蕤葉不會死!這就是不公平!既然學得內功對常人不公平,我們就該將這些內功心法給消滅,這樣才能夠讓人人活在平等的世界。”

“所以你將各門各派的內功心法都燒毀,將懂得內功心法的武林人士趕盡殺絕,這樣做你不覺得喪心病狂嗎?”

“哈哈哈哈!為了百年後人人不必活在武林人士的淫威下,現在的喪心病狂又何足道矣!”

“你既然如此冥頑不靈,看來今日一戰,在所難免了!”

“哼!是你目光短淺!屢勸不聽,看來我只有替天行道,才能讓你改過自新!”

“動手吧!”孤峰雙掌揮舞成一道太極圖,腳踏八卦方位,體內真氣流竄全身,一招大千世界,以渾厚的掌力將穹壑上中路封鎖起來,眼看就要打中穹壑的天突和膻中穴。

“《行雲大法》果然厲害,今天就看看到底我的《斷腸神功》厲害,還是你的行雲大法厲害!”穹壑不退反進,真是斷腸神功的“行將就木”,不避不退,反而向著孤峰肉掌前去,忽然身子一低傾斜,身子後傾雙腳竟然先牽制著孤峰下盤。

孤峰知道斷腸神功這招行將就木專攻下盤,一旦被箝住就是地堂上的打法,這對自己不利,所以孤峰立刻變招,雙掌轉而向下,一掌化拳往穹壑血海穴擊去,同時雙腳離地騰空,轉而居高臨下之勢。

穹壑的武功卻也已經臻至化境,變招奇快,雙腳跪地,兩手化爪向上直攻孤峰面門,如果得逞,孤峰雙目勢必不保,這招“跪地求饒”招式名字頗為委屈,但招數卻辛辣無比。

孤峰只能轉攻為守,“返璞歸真”將穹壑的招式壓了下去,但同時也只能堅守中門,二人就這樣攻守互換,穹壑大開大合時,孤峰據險固守;孤峰靈動變化時,穹壑靜待破綻。這樣你來我往,兩大高手幾乎都無法將招式出全,大部分都是招數到了中途就被對方防守為攻的招式給逼得退攻為守。

孤峰心知久戰無用,唯有將行雲大法的精妙絕藝使出來才有機會取勝,自他修得行雲大法後,七七四十九招,幾乎只用了四十七招都足以將一流高手給拿下,還有兩招絕技不曾使過,原因是這兩招太過犀利,而且真氣損耗過多,倘若兩招那不下對方,自己真氣不濟,情況肯定不利,但此刻實在別無選擇,這四十七招肯定拿不下穹壑。

孤峰雙目轉為犀利,穹壑已知他必將使出畢生絕學,穹壑當下全身關注,萬分大意不得。只見孤峰腳下步伐忽浮忽穩、忽左忽右、忽前忽後,變化無窮,幾乎比天上的雲朵還要難以拿捏,身子也如醉如癡,而且須臾間就來到了眼前,這就是行雲大法中的“龍騰風破天”,身子看似飄忽無力,但每一拳每一掌都在近身之處突然發力,而且真氣綿密厚實,腳下懸虛卻穩如泰山,每一步都能夠讓孤峰借力或攻或退,這一招中蘊含十招,孤峰一口氣施展開來,行雲流水中猶如龍騰虎躍之勢,掌法拳力都均有石破天驚之猛。

穹壑無法找到破綻,唯有苦苦堅守,以斷腸神功的“堅壁清野”將每一招每一勢以掌或肘給勉強擋下,但八招之後,雙手雙腳也已經有些發麻遲緩,直到第九招孤峰一手直插穹壑咽喉之時,穹壑雙手遲了半刻,眼看勝敗已分的千鈞一髮,穹壑雙腳一蹬,孤峰只能插到穹壑的天突穴,穹壑忍痛反擊,孤峰的第十招眼見已到,穹壑只能夠以斷腸神功的同歸已盡的招數“共赴黃泉”應對,這招一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反正穹壑此刻也已經避無可避,只能夠以險招來逆轉形勢了。

果然孤峰招式一出,難以收回,他這招拳頭原本打向敵方面門,但此刻穹壑騰空而起,而且穹壑身形轉動,位置一變,只能夠打到穹壑中府,而穹壑共赴黃泉一招卻拿捏得準確,竟然是直拿孤峰印堂,兩指內力貫透,二人真氣抨擊在一起,發出碰一聲,兩人身子都被震得跌出十餘丈外。

穹壑躺倒在地,胸口發疼,口中一甜,吐出大口鮮血,孤峰雖然印堂受到重創,但畢竟穹壑處於險地,而且其時身子騰空,雖然擊中孤峰要害,但力道卻已經被卸去一部分,無法造成斃命一擊。

孤峰印堂重創,頓感頭昏腦脹,這比穹壑的傷勢有過之無不及,兩人此刻都無法站直身子,唯有稍作打坐吐納,讓體內真氣順暢,這才能夠繼續比武,否則勉強再運真氣,恐怕雙雙走火入魔而死。

就在二人運功療傷之時,穹壑身後突然出現了兩個人影,這二人輕功了得,直到二人現出身影後才被孤峰和穹壑二人發現,但孤峰和穹壑兩人一察覺到這二人的出現時,現出的神情迥然不同,只見孤峰露出難看的臉色,而穹壑卻露出狡黠的笑容。

此時雖然孤峰傷勢未能行動自如,但卻已經能夠開口說話,他望著站在穹壑身後的二人,說道:“不功不利,風聲鶴唳,你們二人能夠來到這裡,看來是我輸了。”不功不利是這二人的名字,一個叫不功,一個叫不利,就是不求功不求利,風聲鶴唳卻是江湖人士對他們二人的畏懼,而他們也是穹壑手下的左右手,武功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輩。

不功昂首說道:“孤峰師叔,我勸你也別再冥頑不靈了,你們的正道人士都已經成了廢人,從今以後,江湖上再也沒有內功心法,只有拳腳功夫的強身健體之道。”

孤峰閉目嘆息,問道:“你們是怎麼繞過各派掌門的阻攔來到此地的?”

不利搖頭說道:“回孤峰師叔我們就逕自走進來,並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孤峰眉頭緊鎖,說道:“這不可能,我早已經安排每三里路分派三位掌門駐守,如果你們沒有硬闖,怎麼能夠來到此地?”

穹壑哈哈大笑道:“孤峰啊!孤峰!枉你聰明絕頂,卻唯獨對人心的貪婪琢磨不透,你總以為各派掌門人都甘於像你這般,習得自身武功就心滿意足嗎?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自命清高,武藝高強能夠行俠仗義就於願足矣,豈不知那些名門正派的掌門人為的是獨霸江湖,號令天下,他們又怎麼可能聽命於你,也不會放過任何機會成為武林盟主。”

孤峰望著穹壑,問道:“你到底是使了什麼詭計?”

穹壑說道:“我就只是吩咐不功不利將我搜羅回來的各門各派武功心法扔在他們面前,接下來你猜怎麼著!”

孤峰深深吸了一口氣,但吐出來的卻是嘆息,他總算明白為何各門各派的人願意為他把關,原來他們都知道穹壑會將這些武功秘籍都盡數交出來,但這些武功秘籍引起的當然就不是各門各派的奇文共欣賞的高尚情操,反而是引出了各派掌門人內心中的惡魔貪婪。

可想而知的就是在極度誘惑面前,各派掌門人的批鬥廝殺,倘若爭奪了這一大批的武林秘笈,當然能夠稱霸武林,而稱霸武林的人又怎麼可能是一大群的掌門人呢?想當然耳就只是一個武林高手、一個掌門人成為統領天才的武林盟主,而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就必須只有一個武林盟主,這麼一來其他的掌門人就只能成為刀下亡魂。

結果各門各派反而自相殘殺起來,不功不利也就只需要等到他們殺得只剩下一個筋疲力盡之人後,不費吹灰之力地將最後一個掌門人給送上西天,這就能夠施施然地來到這個比武之地了。

孤峰吐了一口鮮血,說道:“我想他們最為飲恨的還是並不知道你擺在他們眼前的內功心法都是假的吧!”穹壑露出狡猾的笑容作為答覆,確實這些武林秘笈都是假的,但對於被利慾薰心的各派掌門而言,當時的真假已經不是首要之事,最重要的是先搶到手,這就是人性的貪婪。許多時候,對於利益而言,他們尚且看不清楚,但卻只知道這東西是多人爭奪之物,那麼自己就不可以落後於人,是否獲得利益暫且不論,爭奪得此物才是首要任務,就好像權力一樣,每個人都覺得必須將至高無上的權力爭奪過來,卻往往沒有留意到架在頸項的一把刀。

孤峰既然已經知道所謂的正派人士已經一敗塗地,自己再堅持也毫無意義可言,而且自己此時也再沒有能力與穹壑和不功不利三人為敵,只是長嘆一聲,閉上雙眼不再作聲。

半晌後不功不利才走前去,一探孤峰的氣息這才知道孤峰已經氣絕身亡,然後回到了穹壑身旁,此時穹壑內息已經調勻,他站直了身子,望著孤峰說道:“一股清川,洗不盡渾濁大海,孤峰師弟,我敬你是一條鐵錚錚的好漢,可惜天下武林盡是卑劣齷齪之徒,武功越強危害越大,就如昏君掌大權,民不聊生。”

不功不利回到穹壑身旁,說道:“掌門,接下來我們就可以稱霸整個武林,整頓整個武林的風氣了。”

穹壑微微笑道:“很好!很好!”話音未落,突然兩手化爪扣向不功不利的咽喉,兩人完全還沒反應過來便格拉一聲,斷了咽喉,雙雙倒在地上。

穹壑望著不功不利說道:“既然要杜絕武功這害人不淺的絕藝,就必須不留下任何懂得內功心法之人,我雖然不是正人君子,但我卻也不可作小人之舉,我要做的是真正的絕滅武功心法,那就是不將所有內功心法給流傳出去。”

說完後,穹壑雙掌凝聚內力,一掌往自己天靈蓋一掌往氣海給擊了下去,兩個都是重要的穴位,這兩掌下去可見尋死之心如何堅決。一聲巨響,兩掌同時將穹壑的肉身給轟得筋脈立斷,七竅流血而死。

穹壑雙目望著昏暗的天空,他曾經想過事成以後隱居山林,只要不再涉足江湖,江湖上也不會再有人懂得內功,但隨即他便打消了這懦夫的念頭。隱居山林,美其名是愛惜自身性命,但其實不過是一個懦夫的行為,畢竟人隨著年紀增長,是否會有變換念頭的一天,倘若他日他年老人衰,又或者被爭霸武林的貪婪念頭給侵蝕,勢必又再將內功心法帶回武林世界,到時豈不是前功盡棄?他總是在想,范蠡當年為何能夠毅然離開勾踐,而不選擇抱著一絲希望留在勾踐身邊勸阻他,其原因就是他看得透,既然事情沒有玩轉的地步,為何要留著一條虛假的希望來欺騙自己?一走了之,一了百了是最好的選擇,也是最直接了當的方法,就如他今日一死,武林中就真的再無內功心法遺留下來,就算往日再有內功心法的出現,也是後人必須琢磨數百年才能夠重新摸索出來,而這幾百年的和平,總也算是一個充滿和平的世界。

忽然,皚皚白雪從空中落了下來,這片黃山今日埋葬了百餘人的屍骸,雪依舊飄落下來,風依舊吹拂在每個角落,林間的鳥回到了巢穴,今晚野狼也許能夠飽餐一頓,而隔天、隔一個月後,再也沒有人會關心這百餘人的屍骸,至多也只是流傳下來一段充滿名字的傳說,歲月悠悠,自古至今,誰見過秦始皇?誰會在意末代皇帝的悲與泣?詩詞歌賦流傳下來的,只不過是一段段文字,說是留給後人的歷史教誨,但又有多少人會在乎歷史長河中的人物,他們的喜怒哀樂。

歷史五千多年太冗長,每個人都只有匆匆數十年的歲月,誰會去承載這五千多年的擔子?傳承與否,誰會在乎?總沒有人能夠期待飢腸轆轆的人會放棄眼前的一塊燒餅而去追逐虛無飄渺的正氣。

孤峰縱然正氣一身,理想和意念都是高尚之士,但他能夠撐起整個武林嗎?不能,他畢竟只是一人,就如穹壑所說,一股清川,如何洗滌渾濁的洋洋大海?而穹壑雖然偏執,但他意念堅決,明白自己所要做的事情,因此他自始至終並沒有違背自己的意願,就算為此而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他不為功名不為利,更不是為了權力,也不想做萬人之上,只是為了消除人與人之間的不平等高低而將內功心法給消滅殆盡。

正邪之間,猶如太極之圓,打著正人君子名號而傷天害理之人無處不在,而邪魔外道,雖然行事異端,卻不欺世盜名,那麼他們與那些所謂的正人君子之間有何不同?就如高強的武功,在誰手裡都會成為武器,但作惡的武林人士太多之時,高強的武功就會成為邪惡的存在,倒不如將這高強的武功給褫奪過去,讓人人都無法佔有它,就不會有人能夠用它來作惡。

可惜,穹壑能夠讓內功心法失傳,卻無法讓貪婪成性失傳,只要有人就會有貪婪,只要有貪婪就會再有新的“內功心法”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