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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8月30日星期六

安記芽菜雞

地點:Ipoh(我不熟悉,知道那邊很多芽菜雞吃就對了)

營業時間:沒去探討

打分(五顆星為滿)
服務:★★★
食物:★★★
環境:★★
價錢:普通

菜點:一碗河粉、一碟芽菜、一碟白斬雞
飲品:桔子水
價錢:總數RM12


評論:

河粉:湯水清甜,河粉非常滑嫩,吸進嘴巴就好像沒有任何摩擦力一樣,通暢無比,刷刷聲肯定讓日本人開心不已。
缺陷:湯的味道還可以再甜一點,呵呵……

芽菜:Ipoh的芽菜真的是一絕,在上面放一些胡椒粉,下面放一點醬油,撈在一起吃,實在是頂呱呱。芽菜肥美鮮甜,咬下去那些菜汁就爆了開來,比吃爆炸珍珠還爽!每次的咀嚼都能夠吸吮到菜汁的甜味,但吃芽菜也心滿意足了。
缺陷:沒有啦!很好吃!

白斬雞:安記的白斬雞,雞肉滑不唧溜的。就在我吃著雞肉的時候,突然驚覺雞肉消失在嘴裏了,隨後才知道原來在咬得小片后,肌肉太過滑了,就這樣滑進嘴巴深處,這才吞下去。吞下去之際,感到喉嚨也被它的肉汁給潤滑了。
缺陷:骨頭切得太散,有時候吃雞肉的時候會連著碎骨,必須剔去骨頭會更加好。

桔子水:就是普通的桔子水,沒特別。
缺陷:就是這樣咯~~~




2014年8月9日星期六

AkarLima Kulim

地點:AkarLima Kulim (靠近中正小學,中正小學在左,數去第五條路,路口有牌子的)Laksamana

營業時間:12點到3點,5點到10點(我去的時候遲開一個小時,沒法子,我就是比較衰。)

打分(五顆星為滿)
服務:★★★
食物:★★★
環境:★★★(只是比較多文字)
價錢:便宜

菜點:Grill Chicken Burger & Quarter Roast Chicken
飲品:Banana Chocolate & Kopi Kampung
價錢:總數RM40++


進門口可以看到一片綠油油的植物將這個餐館包圍起來,讓你一進入這個餐館就仿佛回到自然的懷抱。
這裡有電話號碼,如果你怕等候,你可以先打電話預約,這裡還有住宿提供。



進門所見的就是一閒非常樸素的村屋,前方有蠻大的空地,如果打開後門,可以容納滿多的車輛。但我還是泊在外頭,也挺方便。
左右兩旁都是綠意盈然的花草樹木,空氣一片清新,加上這裡遠離市區,沒有雜音,只有偶爾傳來的雞鳴狗吠。

屋子的外觀也非常新穎,兩層樓半的建築,裝修得非常得體和美觀,讓人賞心悅目。



這裡的服務時間都寫在柱子旁的板上了,座位顯然不多,但都是給喜歡謐靜和休閒的人來這裡吃一個午餐,享受一下寧靜的午後,可以呷一口咖啡,吃一口入口香甜的蛋糕,也是一種意境。

時間是午後12點到3點,然後就是5點到10點,如果有住宿當然就另當別論了。


這片空地還可以用來野餐呢!店主說可以BBQ,但不確定是否在這片草地上。 

裝潢燈泡的樹枝,夜晚的景色想必另有一番美景,下次再來探索。 

隔壁還有一個小屋子,是讓店主和家人居住的。如果你在這過夜,還有人照應。


這裡沒有一本本的菜單,他們的菜單都在這兩面窗上了。選項並不多,但足以應付午餐了。(這天只剩下一個Grill Chicken Burger,milkshake的也只剩下Banana Choc和double Choc,是我衰麽?)
小插曲:在來的時候還有電的,但很快就停電,是我衰麽?

 這就是kopi kampung with milk,普通,但香醇,就是鄉村的味道。
 這就是我的主餐,grill chicken burger,他的薯泥煮得很好吃,而且很新鮮,漢堡的麵包經過燒烤,吃起來香脆,裏頭有一些鮮菜配上熏過的雞肉,算蠻健康的。而且雞肉沒有多餘的脛骨,吃起來一點都不累贅。再加上整個漢堡都不油膩,吃得飽又不感覺到膩的西餐,是挺難找的。
 這是我朋友點的烤雞肉,四分之一只雞,配上醬汁,看起來賣相很好,應該很好吃。只是吃的人不是我,所以我無法形容,我朋友的評語就是不錯兩個字。
這杯也是我朋友點的banana choc,他的評語就是:有香蕉的味道,也有巧克力的味道。吃得出來有香蕉在内……

 大門本深鎖,一開驚呆人。屋外的景色宜人,屋内的裝潢更加誘人。但這樣看進去,就覺得設計得非常舒服,就算炎炎夏日,外頭炎熱,裏頭依然有涼風吹出來呢!
 在這樣的餐桌吃東西,既高雅又親近。
 這裡到處都有書,就連外頭吃東西也有一些雜誌看呢!

 這裡是二樓,也是住宿房間的地方,這是小客廳,雅致而舒坦……
在後面的就是房間了,在這個陽光充足的客廳看書,想必充滿書香氣息,看起書來也格外精神。

 二樓的陽臺,望下去,就是一片草地
 這應該是主人房了,還有一台運動機呢!
 別懷疑,還是同一閒房間來的呢!夠大吧?

走出房間,還有舒適的陽臺,坐在陽臺上,吹著涼風,雖然沒有海景,卻有片刻寧靜。
 這房間乾淨,而且可以容納四個人。

 這是三樓的客廳,雖然比較矮,比較炎熱,但房間内有冷氣設備,所以不怕。而且打開窗戶后,即有涼風吹進來。
感覺晚上坐在上面說鬼故事會非常刺激!


 三樓的房間,剛上去時有點熱,但這房間有冷氣設備,設想周到。
 其實就算沒有冷氣也不會熱,一打開房間的窗戶,就立刻有冷風吹來了。
 村野風光,盡收眼底。
 房間内還有這麽多書,愛書者怎麽會寂寞?
三樓只有兩閒臥室,都有冷氣設備,充足的陽光,自然的氣息,真讓人無法抗拒。


店主還說往後會請一些人,能夠帶住宿的人去居林附近的旅遊勝地,就好像sungai sedim,日萊峰等等,遠離世囂,返璞歸真。













2014年4月15日星期二

你的愛情是月老牽線,還是陽少射箭

            在天界,主持缘分的人基本上有两个,其中一个是我们最为熟悉的月老,但却还有一个我们甚少留意到的阳少。月老是一个深思熟虑的缘分主持人,所以他发明的红绳能够让真正的眷属终生厮守。但阳少是一个资历较浅,想法比较不成熟的神仙,他单凭着一股年轻人的冲劲和不顾后果的冲动去将凡间的人给撮合,而他使用的不是红绳,而是一把装有弹药的枪械。

            这天阳少去到了凡间,他随意地寻找着撮合的目标,一旦看见了还不错的一对时,他就举起枪来,扣下扳机,弹药射出来,直接穿透男生的身体,把弹药射进女生体内。这就是他的能力,相比和月老的能力来说,他的能力有许多缺陷。一,就是他的弹药会对第一个射击的目标造成永久性的伤害,因为弹药射穿对方的时候虽然在肉体没有留下痕迹,但灵魂上却有了一个伤孔;二,由于他的法力不足,所以这一对情侣之能够在瞬间相爱,也就是一见钟情,但维持多久的能力就视乎阳少的法力而言,有些是几天、几个月、或者几年,但论长久是非常罕见的事情;三,他时常忘记了射击过的目标,由于有些弹药留在体内,所以他无法看得出来是否曾经对对方射击过;四,他的枪械偶尔会有走火,或者他瞄错目标和误射对方;五,被射击的第一目标感情会比弹药留在体内的人来得更加强烈。

            这天阳少就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他将弹药射进了一个叫文豪的男生,将爱情注入了一位叫秀云的女生体内。结果文豪就在那一瞬间喜欢上了秀云,而且鼓起勇气去认识她。但过了一阵子,阳少就忘记了这回事,再次扣板射击秀云,让她瞬间喜欢上另一个男生——叶炳。

            结果这三人就陷入了三角恋情,秀云倒追叶柄,由于叶柄体内也有爱情的弹药,因此一下子两人就产生了爱情。由于文豪那颗弹药在秀云体内的感情不足够强烈,所以秀云拒绝了文豪。

            秀云向文豪说道:『抱歉,我无法接受你的追求,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无论文豪如何努力地去追求,秀云就是不会多看他一样,而是一直和叶炳在一起。

            但弹药很快就会失去效果,四个月后,叶炳突然提出分手:『秀云,我觉得我们不适合,所以我们还是分手吧!』

            秀云听了叶炳的话,当然苦苦央求他不要分手,但叶柄作了最后的决定:『很抱歉,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了。当初我不过也是突然间喜欢上你而已,这样冲动的感情是不会长久的。』

            就这样,文豪和秀云身上就留下了永久无法磨灭的灵魂伤孔,感情虽然没有了,但这些伤口始终还在淌着血。

            这天阳少发现到了自己能力上的缺陷,正在闷闷不乐,月老四处游逛时,发现到自己的伙伴坐在高楼上闷闷不乐的样子,走前去向他问候。

            月老:『怎么了?阳少,你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

            阳少说道:『月老,我发觉到我的射击很有问题,我只能够造就瞬间的激情,短暂的恋曲,但最后还是悲剧收场,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月老笑道:『阳少,你不需要为这些而烦恼,因为如果没有你所造出来的瞬间爱情,我的红绳也发挥不了相应的作用。』

            阳少皱眉问道:『怎么说呢?』

            月老说道:『当我看见了你在对方身上留下灵魂的伤孔时,我就知道那个人曾经爱过,也懂得什么是爱。那么我才会确保这个人需要爱,所以我才帮他接上红绳。』

            阳少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但为什么世人一定要经历过爱情的伤痛呢?』

            月老叹息道:『因为如果你要懂得珍惜和维持永久的爱情,你就要知道什么是瞬间的冲动,那种单凭一瞬间的爱慕是站不住脚的。只有日久的情谊,才是永远的恋曲。』

            阳少问道:『难道瞬间爱上一个人,不能够永久在一起吗?』

            月老说道:『阳少,你要知道,爱一个人简单,但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却不容易。爱的定义包括了彼此的相处、性格上的磨合、两人的生活背景融合、内心上的共鸣,这些都要花费许多时间去配合,而不是短时间就能够凑出来的。所以你造就了火花,但却无法让它们持久恒温,最后他们就会发觉到两人间的摩擦多了,自然就会分开。』

            突然一把声音道:『月老说得对极。』

            月老和阳少都吓了一跳,原来两人聊得入神,居然连恶搞之神来到身边都不知觉。

            恶搞之神看见两人惊讶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恶搞人就是他的本分,他说道:『月老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我还有一个真理要告诉你们。』

            阳少问道:『什么真理?』


            恶搞之神说道:『瞬间爱一个人,是假的;但瞬间憎恶一个人,却是真的。』

文:息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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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4月14日星期一

云游和尚•故事十(陰影)

            山明水秀、溪水汩汩流轉,花草芊芊萋萋,讓人感到一種生氣勃勃的氣息。

            雲遊正在此地修行,路經此地,頓感天地造物之偉大。

         驀地裏傳來了一聲嘆息,就在雲遊前方不遠處,他緩緩前進,看見一個大漢坐在石頭上,雙目無神、表情甚是沮喪、耷拉著面孔、兩手托腮,仿佛正在為某事沉思苦惱。

            雲遊雙掌合十:『這位施主,不知爲何事而惆悵?』

            大漢嚇了一跳,因他全然沒有察覺到雲遊的存在,他怔怔地呆視著雲遊半晌,方才説道:『大師,我……我不知該如何是好啊!你可否為我指點迷津?』

            雲遊合十説道:『不知施主為何事而煩惱呢?』

         大漢説道:『我以前是一個江洋大盜,無惡不作,成日兇兇巴巴,甚至對妻子、孩子也是大打出手,毫無人性可言。』

            雲遊搖頭嘆道:『世人迷茫,常為歧途所惑,該當回頭是岸。』

            大漢點頭説道:『大師說得對,我在一年前就被官府通緝追捕,身受重傷,幸好最終都熬了過去,此後大徹大悟。』

            雲遊點頭道:『善哉善哉,錯而能改,善莫大焉。』

            大漢雙眉緊鎖,嘆道:『只可惜,我妻兒卻再也接受不了我,他們總是以往日的眼光看我,叫我如何是好呢?』

            雲遊説道:『時間能夠沖淡一切,浪子回頭金不換,相信縂有一天他們會明白你的。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大漢困惑地問道:『爲什麽到現在他們都無法接受我呢?我還要等多久?』

            雲遊語塞,實在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恰好此時一個販賣古玩的商人經過,包裹中的一具古玩掉落下來,竟是一個尿壺。

            雲遊頓時心中一亮,向商人説道:『這位施主,可否借此尿壺一用?』

         商人以怪異的眼光看著雲遊,説道:『可以是可以,但你可別弄破了,這個夜壺可值錢得很,是武穆侯所用過的呢!』

            雲遊合十表示感激,隨即取出自己的水袋,將水給倒入夜壺中,然後遞給大漢,説道:『你會喝裏面的水嗎?』

            大漢露出噁心的表情,説道:『別開玩笑了,這個夜壺這麽髒!』

            雲遊説道:『你妻兒不肯原諒你的原理就在此処。』

            大漢搖頭道:『請大師明言,小人愚魯,並不明白其中涵義。』

            雲遊説道:『此尿壺早已經過了數百年的歷史,其中早就已經被人用清水給清洗不下千次万次,已經是一個乾淨的瓷器。只不過它始終是一個夜壺,你對它的印象就總是會有一種骯髒的感覺,所以你不會願意喝裏頭的水。』

            雲遊續道:『清水能夠沖洗過去的污濁,卻洗脫不了人們心中的陰影。時間能夠沖淡過去的感傷,卻無法刪除人們心中的回憶。唯有真心誠意才能夠打動他人,將過去的錯誤糾正過來,誠心認錯和悔改,那麽他人就會相信你洗心革面,自然就會重新接受你。』

            大漢恍然大悟,站起來合十作揖説道:『多謝大師的提點,小人這就去以誠意表示堅決的悔改之心。』


            雲遊:『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文:息景生

2014年3月21日星期五

第八章:與洪狀師的交手

“在事實面前,算計能否發揮它的功效?”

                這天,兩人又站在了公堂上,宋偉富一臉意氣風發,而洪光宗卻也泰然自若,仿佛信心十足,兩者都甚有大將之風,只是花落誰傢卻也未知之數。

      肅大人一個驚堂木開堂后,洪光宗就率先發言:“大人,上一堂宋狀師曾提出過犯人脫離牢房而得以自盡的説法,經過我詳細和三人了解后,發覺到趙明確然是一個狡猾至極的人物,他成功矇騙了三人值班的時間,所以才得以逃脫。而爲什麽他逃脫后不選擇逃走而自盡呢?那是因爲他知道我們大明天下,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的緣故。在開明的國君領導下,他自知無法逃離法制,所以自盡,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宋偉富眉頭一皺,心忖:“這樣也成理由?但他連大明也幫了出來,我就不好再反駁了,古時候的皇帝這麽愛面子,如果我說錯了話,分分鐘頭都被斬下來。”

      宋偉富並不和洪光宗爭論這件事情,反正上一堂得以翻身就算了,他立刻説道:“大人,此案可不只是這些疑點,經過小人細心調查后,小人又發現到了案件中不合理之処。”

洪光宗聼了宋偉富說這一段話后,居然沒有露出絲毫驚訝的神情,反而淡淡地笑道:“不知宋狀師又發現到了什麽可疑之処呢?”

宋偉富道:“請大人傳上趙明的屍首,我自然會向大人指出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肅大人點點頭,一拍驚堂木,道:“傳趙明屍首!”接著就會有一個人作跑腿去傳召趙明的屍體,戲劇中這樣的情節都非常快,但其實讓他們等了不少時間。而這段時間洪光宗一點都不着急,反而和三個犯人有說有笑,毫無緊張的神色,但看這點就讓人感到這個洪光宗確有他的獨到之處。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又過去了,這時才看見吳叔和兩個官差擡著一具屍體進來,屍體一般進來就已經聞到了尸臭味,而趙夫人和趙妹子都潸然淚下。

官差一放下屍體,兩人都立刻捂住了口鼻退了出去,顯然剛剛兩人都憋得很辛苦。

宋偉富揭開了白布,味道更是彌漫在整個公堂上,宋偉富自己也沒眉頭一皺,但依然裝作若無其事地説道:“大人,你可以看到躺在這裡的可憐人,他全身上下都被一些慘無人道的人折磨得傷痕累累、體無完膚,叫他的親人看了痛在心裏,就連現在在外聽審的人看了無不為他感到愴然悲嘆。這還不是最可悲的一環,他還留下了一個年輕的妻子和妹妹,兩個女子人家怎麽能夠相依爲命,就連生計也是問題。而且他還要被懞上了不白之冤——畏罪自殺。試問這樣子的冤案,你怎麽能夠忍心不幫他繙呢?”

肅大人點點頭道:“如果此案真有冤情,我當然為他翻案,那麽到底你有什麽真憑實據?”

宋偉富點頭道:“好的,大人,我想先問問這三個嫌犯。”肅大人點頭表示同意。

宋偉富的目光轉向三人,四人目光交接,三個犯人卻沒有絲毫懼色,説明這三人若不是大奸大惡之人,那麽就是説他們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功夫接應。宋偉富的目光立刻望向洪光宗,只見洪光宗面露微笑,證明他們確實早已經做好準備,這下子可不好應付了。

宋偉富第一個盤問郭宇,他問道:“郭宇是吧?我問你,你們拘留趙明的時候,對他做了些什麽?給我仔仔細細地從實招來。”郭宇是三人中最爲健壯的人,但至今卻沒有開口作過供的人,所以宋偉富想從他身上套套口風,也能夠知道到底他是怎樣的人,有沒有破綻能夠從他身上發掘。

郭宇徐徐地説道:“我們扣留趙明后,將他留在牢房内盤問。我們已經有了所有證據,但他卻還嘴硬不承認,我們拿他沒法子,只好將他留在牢房内扣留一個晚上。”

宋偉富冷笑道:“盤問?是逼供吧!大家都能夠看到趙明身上的傷痕吧?在他離開家門的時候,他是沒有一絲傷痕的,但就在他墜樓后,你們都能夠看到身上多了許多傷痕,這證明什麽呢?證明了趙明在牢房中是被逼供的,這些傷痕説明你們不是在盤問,簡直就是屈打成招!你還有什麽話説嗎?”

郭宇申辯道:“我們盤問犯人多少都要用一點刑具,否則這些犯人嘴巴硬,怎麽能夠問出東西?這些都是很普通的事情啊!”宋偉富眉頭緊皺,從各人神色觀察看,郭宇說的事情確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他心中暗忖:“原來這個年代真的這麽野蠻,比七十年代的香港還要可怕,在獄中毆打犯人並不是什麽犯法的事情。”

但宋偉富畢竟腦袋靈光,立刻抓起郭宇粗壯的手臂説道:“你們看,郭宇的手臂多麽粗壯?他口中所說的用一點刑具,對犯人能夠造成多大的傷害呢?從趙明身上的傷痕就能夠得知了!”

洪光宗揮動扇子,搖頭道:“宋狀師,你是第一天知道衙門怎麽做事情嗎?盤問犯人的時候,官差不多不少都要給這些嘴硬的犯人一點顔色瞧瞧,這是各個衙門都會發生的事情,你專門追究這點也沒用。”

宋偉富知道這時代實在野蠻,這點確認無法定他們的罪,唯有轉向吳叔説道:“吳叔,我想問你,趙明身前究竟受了多少傷?”

吳叔説道:“除了他的手腳骨折是死後造成以外,其餘的傷痕都是生前造成的。”吳叔說的這一番話頓時引起聽衆的譁然。

肅大人趕緊拍打驚堂木叫衆人肅靜,而宋偉富繼續説道:“大家都看到了,趙明身上多処的傷痕,試問一個人受了這麽嚴重的傷后,又怎麽還有能力逃脫牢房而爬到二樓去跳樓自盡呢?”這個觀點一出,所有聽衆都紛紛點頭覺得宋偉富說得有理。

但洪光宗卻不這麽認爲,他立刻搖頭説道:“這可不能夠這麽說,宋狀師,各人的體質不同,你可要知道趙明是一個受過訓練的官差,所以他的體力比尋常人好。你又不是他,怎麽知道他在臨死一刻不會奮力爬上二樓而墜下呢?”洪光宗說得雖然不成理由,但卻又沒有什麽證據能夠駁倒他。

宋偉富眉頭一皺,道:“這很簡單,我們就問問吳叔作爲仵作這麽多年的經驗來判斷。”

洪光宗哈哈大笑起來,道:“吳叔是你的人,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和他串通起來矇騙所有人。我看他剛剛作的推論也可能有問題,大人,我要傳召另一位仵作來檢查。”肅大人覺得有理,立刻點頭道:“傳吧!”

洪光宗立刻吩咐人去找來了一位男人進入公堂。只見這人身段頎高、英姿颯颯,滿頭白髮,就連眉毛都是白的,雙目有神,臉上皺紋卻並不多,難以估計其人的年齡,但估計他的年齡至少是在四十到六十之間了。

這人一進入公堂就跪下來跟肅大人行禮,道:“草民陸英拜見大人。”

肅大人點點頭道:“嗯,陸英,洪狀師說你是仵作,你且來看看這屍體上的傷痕到底是生前造成的,還是死後造成的?”陸英應諾一聲,立刻站起前往觀看趙明的屍首。他看了半晌,就立刻做出了定論,道:“大人,他身上的傷痕都是死後才造成的,估計是在墜樓時所造成的傷勢。”

宋偉富冷冷地説道:“死後造成的?這真是可笑得很,墜樓會造成這樣的傷痕?這些傷痕很明顯都是被虐打的!”

陸英不屑地瞥了宋偉富一眼,轉向肅大人道:“大人,此人的一些皮外傷確實生前造成的,但身上許多淤青卻全是死後造成的。所以如果只是單純的皮外傷的話,他絕對還有行動的能力。”

洪光宗立刻接口道:“大人,陸英是在南京的一個聞名遐邇的仵作,他說的話絕對可信。相反之下,這個吳叔嘛!嘿嘿……”洪光宗顯然早已經料到宋偉富會找仵作來作供,所以早已經有所準備。

吳叔立刻站起來,走到了陸英面前,問道:“你難道沒有讀過宋慈的《洗冤集錄》?居然不懂得分辨死前或死後的傷痕?”

陸英冷笑道:“我當然讀過,肯定比你精通,而且我是南京的仵作,我說的話就是證據。”

吳叔還想繼續分辨,但洪光宗卻已經搶先説道:“大人,陸英是南京城裏謝大人的學生,他說的話和學識,肯定是有一定的根據。”

吳叔嘆息道:“我雖然沒有什麽大人作爲老師,但我的老師就是宋慈提點刑獄師。”

宋偉富立刻説道:“大人,吳叔所作出的推論全都有根有據,相反的,陸英只是靠嘴巴說說而已,他的依據是什麽呢?就憑著是謝大人的學生,說的話就算有依據?這是什麽道理,説不過去啊?”外頭聽審的也紛紛鬧哄贊同宋偉富說的話。

肅大人卻知道謝大人在南京的名聲和地位,他也不敢間接或直接得罪了謝大人,唯有説道:“現在雙方各執一詞,我看就根本無法判斷到底傷痕是在生前還是死後造成的了,所以今天就審理到這裡結束吧!你們雙方再去搜集證據,明日再審!”肅大人深恐在公堂上越和這個陸英審理下去,萬一有什麽地方得罪了謝大人就糟糕了,所以趕緊賣個帳給他,早點結束這堂為妙。

宋偉富雖然心中不服,但卻也不能夠做些什麽,他明白權貴在這個年代是非常嚴重的問題,沒有人會去淌這渾水,只好隔日再努力了。

隔天一開堂繼續審理時,昨天的一干人等都早已經宣召進來,包括吳叔和趙明的屍體,這能讓所有人省卻不少時間。

宋偉富一開堂就立刻説道:“大人我尚然對陸英的話存有疑問。雖然我不是趙明,所以我不知道到底官差有多大的能耐,但我想就算其他官差在受到了這樣的皮外傷后也確然會失去行動能力!”

洪光宗還沒有答話,曾牛倒卻先笑道:“真無聊,我們三個人都有受過這樣的訓練,對我們來説就算受了這樣的皮外傷,依然也能夠有能力行動自如。”這時洪光宗的臉色鐵青,狠狠地盯著曾牛。

宋偉富立刻察覺到了他們的破綻,道:“空口無憑,我想大人批准做個試驗。”

肅大人問道:“什麽試驗呢?”

宋偉富説道:“既然曾牛等人均說自己能夠在受到這樣的創傷后還能夠活動自如,我就要他們受同樣的創傷,然後看他們能不能夠登上二樓!”這句話一出,曾牛、杜廷鳴和郭宇的臉色都青了。曾牛自知說錯了話,低著頭不敢和兩人對望。

肅大人沉思了半晌,道:“你說的也有點道理,那麽爲了證明洪狀師的說法……”曾牛、杜廷鳴和郭宇的臉色立刻大變。杜廷鳴立刻阻止大人說下去,趕緊接口説道:“大人,這萬萬不得。”

宋偉富立刻譏笑道:“怎麽了?剛剛曾牛才誇下海口說你們都承受得了,現在爲了你們的清白,你們也不甘作這樣的實驗嗎?”

洪光宗唯恐三人說多錯多,立刻接口答道:“杜兄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宋狀師你可要知道,他們能夠承受和他們願意幫助你證實你的論證是兩回事。你想要證明一個人在受了這樣的傷后就不能登上二樓,那麽就該你的人來作實驗,而不是拿我們的人來做實驗。”

肅大人連連點頭道:“洪狀師說的也有道理,你應該自己找人作實驗。”

宋偉富笑道:“那麽是不是我做的實驗你們就信服呢?”肅大人向洪光宗投以詢問的神色,洪光宗別無選擇,唯有點頭示意。

肅大人立刻説道:“好,只要你提得出證據,我們就信服。”

宋偉富笑道:“這太簡單了,大人,根本不需要做這麽多實驗,我就拿我自己來作爲實驗品就行了。”

洪光宗問道:“你打算怎樣拿自己做實驗?找人抽打你自己嗎?”

宋偉富搖頭道:“不需要,我只要雙腿受了和趙明同樣的皮外傷后,我就已經無法正常走動了。”

洪光宗嗤之以鼻道:“荒唐,你只靠說的怎麽證明?”

宋偉富反駁道:“你又不是我,我當然最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了。而你看,我和趙明的身材似乎也差不了多少,兩人的體質當然相去不遠,所以我能夠證明自己無法承擔這樣的傷勢,那麽他也不行。怎麽了?剛剛你還說只要我提得出證據,你就採信,現在卻不信?如果你不信,那麽就拿你的人來做實驗啊!”宋偉富指著三個嫌犯,指得他們三人連連躲開。

洪光宗自知拗不過宋偉富,只好攤手説道:“好,就算你說對了,受了這樣的傷是無法行動的,就算如此,你想證明些什麽呢?”

宋偉富冷笑道:“如果證實我說的話是對的,那麽這個案件就大有問題了。”

肅大人點頭說道:“那麽宋狀師,以你的看法,這案件到底有什麽問題呢?”

宋偉富道:“正如我剛剛所說的,趙明沒有能力登上二樓的話,他就無法自盡。也就是說這案件不是什麽畏罪自殺,而是某些人蓄意的安排,以傷害他人身體導致死亡來判才對!”

肅大人跟不上宋偉富說的話,再問道:“傷害……身體……導致死亡?那是什麽?”

宋偉富解釋道:“也就是謀殺,大人。”此話一次,全場譁然,這可說是這案件的一個大突破。因爲洪光宗說得合情合理,人人都認爲趙明是跳樓自盡的,但此時聼宋偉富做出這樣的判斷,全然推翻了洪光宗的推測,讓所有人都感到震驚,就連原本捂著的鼻子也松了下來,忘了現場彌漫著的屍臭味了。

就連肅大人也感到驚訝,問道:“謀殺?那麽趙明是為誰人所殺,事情經過又是如何呢?”

宋偉富打開扇子,不疾不徐地説道:“很簡單,大人,你能夠看到趙明腳底嗎?”宋偉富走到屍體旁指向趙明的腳底,肅大人撐起身子瞥了一眼。只見趙明的腳底一層灰白色,而且腳下長了不少粗繭,此外並無特異之処。

肅大人應道:“看到了,有什麽問題嗎?”

宋偉富笑道:“問題就在他腳底爲什麽會是灰白色呢?大人,因爲近期來衙門正在修葺,而趙明的腳就碰巧踫到了油漆。而經過我細心調查后,當時修葺的地方在右首,在擺放油漆的地方還能夠清晰地看到趙明的腳印,但腳印就只在這裡消失了,之後趙明是怎麽登上二樓而墜下呢?”

宋偉富轉向曾、杜、郭三人,讓三人心理增加了一點壓力,然後森然説道:“很明顯當時趙明是被人給擡起來,登上二樓而扔下來的。因爲當時竹梯是在右首,兇徒是在右首登上的,他必須在左首扔趙明下來,那麽就算下方集聚了人群,他也能夠從右首的梯子逃走。可惜,他們少算了一點,那就是趙明腳下的油漆印,如果趙明登上屋頂后,爲什麽屋頂完全沒有留下一點腳印呢?”宋偉富一口氣說完,三個嫌犯已經欶欶發抖了。

洪光宗卻在這時大笑起來,道:“宋狀師真是想象力豐富,其實你不知道,曾牛每天都會上屋頂清理污跡,所以屋頂上沒有腳印留下是很正常的。再説,趙明的腳在什麽時間踩到油漆誰也説不清,也許他等到漆干了再走呢?”

宋偉富笑道:“我早料到洪狀師會這麽說了,任你千算算,你算漏了一樣東西。

洪光宗冷冷説道:“我號稱屈指神算,你敢說我少算了?”

宋偉富道:“不敢不敢,那就也許你忘記了屈指來算了,你可看漏了趙明跌死的現場,在現場可留下了趙明腳下的一點漆印呢!”

洪光宗搖頭道:“這不可能,趙明是死于頭部受創,如果他是頭先落地,那麽他就不會留下腳印了。

宋偉富道:“所以我說,你們都錯了。這個時候就要讓吳叔來説說了,請吳叔來説明一下吧!”

吳叔依然跪著,説道:“大人,經過小人的觀察,趙明是死于頭部受創,但從傷口看來,這並不像是撞傷的,而是被某些硬物鈍器所致,所以其實趙明早在墜樓前就已經死了。

宋偉富拍手道:“大人,你也聽見了吧?趙明早在墜樓前已死去,這證明他是在死後被人給扔下樓去的。而鈍器是什麽呢?我們推測了很久,終于想到了一個鈍器能夠造成這樣的傷口。”這時洪光宗以銳利的目光盯著三個嫌犯,顯然他也不知道趙明是在死後被扔下樓的。

肅大人饒有趣味地問道:“是什麽東西呢?”

宋偉富拍了一下手掌,道:“阿林,進來吧!”阿林立刻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而且手中拿著兩樣東西,其中一個是一把非常普通的刀,而另一個則是一件衣服。

宋偉富説道:“大人,這把刀是官差使用的刀,而你能夠清楚看見刀柄后是非常堅硬的,而且上面沾了血跡。就是這把刀柄將趙明給殺害了。而這是誰的刀呢?各位肯定猜不到吧?這是曾牛的刀!”全場又是一陣譁然,這場官司可說是精彩連連。

洪光宗卻冷冷説道:“曾牛是一個官差,刀柄上有血又有什麽問題呢?”

宋偉富笑道:“我早知道洪狀師是不會對這樣的推測滿意的,那麽我再擧另一件證物,就是這件衣服。”他向所有人展示這件普通的灰色上衣衣服,而這衣服有一個角已經被撕破了。宋偉富續道:“你們都能夠看到這衣服的一角破去了,而我手上有一塊破布。神奇的事情就在這裡,我將這塊布和這衣服湊在一起。你們看,恰好就拼成一件完整的衣服了!而這件衣服是誰的呢?是郭宇的,而這塊破布是趙明手中緊緊握著的。這説明了郭宇就是那個扔趙明下樓的人,你們看他的身體健壯,三人中也只有他能夠擔當這任務,而且在他背上趙明時,趙明尚有一口氣緊緊抓著他的衣服。雖然趙明在被扔之前死去,但他的手已經緊緊抓著了郭宇的衣服,所以在郭宇扔他下樓的時候,衣服被撕破了!”這推測一出,全場都是譁然聲,這官司真是高潮迭起,就連肅大人也忘了拍打驚堂木,只是聼著宋偉富發表言論而已。

洪光宗的臉色有些鐵青,他哼一聲,道:“這些都是你的推測,衣服能夠在早前就被撕破了。

宋偉富笑道:“哈哈……洪狀師真是不簡單,面對這麽多的證據都依然堅持一切都只是推測,當初你的論據何嘗不是推測,結果現在倒是我的推測比你合理多了。

洪光宗還想反駁,宋偉富立刻制止他,道:“我還有一樣證據沒拿出來呢!”所有人都屏息靜聽起來,而三個犯人更是差點呼吸停頓,而且汗水涔涔而下,他們開始感到恐懼了。

宋偉富轉向杜廷鳴説道:“你的腰牌呢?你不記得在哪裏了吧?”說完這話,他立刻轉向肅大人面前大聲説道:“大人,這是我在趙明身上發現到的遺書和杜廷鳴的腰牌,裏頭清楚寫出杜廷鳴三人就是兇手的事實!”

杜廷鳴立刻站起來喝道:“不可能,我們殺了趙明后,我的腰牌都還有在!怎會在他屍體上找到?”這話一出,洪光宗立刻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心中嘆息大勢已去。

宋偉富倒是一臉得意地轉過頭來對著杜廷鳴,笑道:“是的,我承認我剛剛說的是錯的,腰牌不是在趙明身上發現的,他也沒有寫遺書,因爲他也不識字。但剛剛你卻承認了你們的罪名。我想,再也沒有人會懷疑我剛剛所展示的證據了吧!這一切都合情合理,當天趙明死的時候,你們三人也一起值班,也就是說你們沒有不在場證明。然後不論從驗屍的結果來看、現場環境和所有證據湊在一起,你們都是兇手。”宋偉富越說越大聲,到最後“你們都是兇手”時,簡直聲音震撼了公堂内外,六個字説來威嚴而充滿了一種無可抗拒的力量,不怒而威,實在讓人感到佩服之至,這儼然就是一個大律師的風範和氣度。

過了一陣子,肅大人才總算從陶醉中囘過神來,問道:“洪狀師,你有什麽要補充嗎?”只見洪狀師搖搖頭,顯然他的氣勢也已經被宋偉富給壓了下來,完全沒有半分鬥志了。而三個犯人面如死灰,居然連叫饒命的氣力也沒有了。

肅大人立刻拍打驚堂木,判道:“杜廷鳴、曾牛和郭宇,三人以殘酷的手法謀殺趙明,證據確鑿,罪不可赦,所謂殺人填命。本官判處三人秋後處決!退堂!”驚堂木一拍下,全場掌聲擂響,説明了這場官司的精彩程度。


這官司的結果是大快人心的,但倘若這官司沒有宋偉富的出現,結果趙明就會死于畏罪的污名。所以說,有時候正義確實還需要一點際遇,若不是宋偉富想要一舉成名,他又怎會接這樣的官司,伸張正義呢?

文:息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