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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6月16日星期二

第二章:睡房惊魂

孟青松护着两个孙子离开了窗棂边,带着他们上二楼的睡房。不让他们的情绪再受到这些刁蛮的村民们影响,并且帮他们凝定了明天的游戏,好哄他们好好地作上一个甜蜜的美梦。但孟青松始终没有想到这个计划不能圆满进行,所有的事情超出他预料的太多了。

今夜的月亮特别地圆亮,乡村里传来了阵阵的狼嗥声,村民们都已经离开了豪邸的门前,各自回家了。但那诡异的膜拜情境还是一直浮现在孟菊娜的脑海中,那些晃动摇曳的人影,忽明忽灭的烛光,一次又一次的膜拜,低声吟诵,让人见了心生寒意。

孟菊娜无法入睡,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突然床下传来了一阵沙沙声,引起了孟菊娜的好奇心。这阵怪音并没有在孟菊娜发现时停止,反而越来越清晰,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床下蠕动似一般。

孟菊娜感到一阵恐惧,半坐起身,这时她清楚地听见声音是从左边的床下发出的,她不禁心里发毛起来,向着床的另一边靠去,慢慢地双手支撑着上半身向右边退去。

就在此时声音蓦地里变成了右边床底下发出,孟菊娜的内心立刻凉透了,她还来不及回头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有一股强蛮的力量拉着她支撑身子的手臂,把孟菊娜向下拖去。

孟菊娜原本施力的双手突然被强拉了去,身子一时失去了重心,力气也发不出来,只是感到身子向下坠去,孟菊娜无法压抑内心的恐惧,立刻大声喊了起来,一边使用另一只手挣脱。

好不容易她成功地拉回了自己的身子,她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直奔向门扇,在她要刚打开房门露出了一丝灯光时,一把黑漆漆的影子从缝隙外边窜了进来,捉住了孟菊娜的头发。孟菊娜又是一阵恐慌,吓得大喊大叫。那是一只手,一只黑黢黢的手臂,抓住了孟菊娜的头发,不让她离开。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孟菊娜连忙向后退缩开去,望着站在门前的巨大黑影。孟菊娜急忙地爬了开去,这时房间的灯光顿时亮了起来,照耀着孟菊娜狼狈不堪的容貌,那个站在门口的人问道:『小娜,你怎么了?』这把声音非常亲切温和,像是黑暗中的一盏烛光,把孟菊娜从恐惧边缘拉了回来。

孟菊娜立刻定睛望着门口站着的人,并不是别人,就是疼爱她的好爷爷孟青松。孟青松此时的脸色也不比孟菊娜好,因为他看到孟菊娜那扭曲害怕的脸孔,顿时心里也感到深深的不安。这时其他人也赶过来了,管家、女佣和孟奖丁看见了孟菊娜的表情,不禁也吃了一惊。

孟菊娜并不理会他们的奇异眼光,径自奔向爷爷的怀抱,紧紧地抱紧他,以求寻找到一些安全感。但这样的作法并没有奏效,孟菊娜的心情并没有放宽了多少。

太阳冉冉上升了,孟青松等人还是没有从昨天的阴霾里走出来,而孟菊娜也因此而精神陷于不安、恐惧之中。她不愿向任何人说出昨晚发生的事情,甚至她连回忆都感到全身细胞正在打着哆嗦,不敢再回想那一端惊心动魄的时端。现在的她不愿和任何人讲话,把自己封闭在个人的世界,逃避着需要面对的事情。

孟青松顿时感到这次的旅程实在遭透了,但是他并不放弃,也许这就是他这种坚韧的精神,才会让他在商业街上得以有这般成就。他决心要找出造成孙女如此畏惧的原因,他曾试过想要打开她的心扉,让她说出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失败了,孟菊娜一心想要离开这个如此美好、春光明媚的村庄,这点倒是让孟青松感到非常危难的,因为这个村庄的位置离开市镇遥远,而且路途偏僻蜿蜒迤逦,当他们来这里时都必须要行驶两天的行程才能够到达。这样的一来一回需要四天的时间,但为了孙女,孟青松还是立刻打了一通电话给昨天离开的司机,因为他们才离开一天,如果要折返的话只需要一天就到达这里,那么他们大约明天就能够离开这里了。但很不巧的,司机在回归路程里发生了意外,现在正在医院里,所以必须派遣另一位司机来承载他们,这样一来,他们离开的时间又延迟一天了。

孟青松也没有办法,只是看着孙女失望的表情添加了一份骇然惊悚的神色。孟青松感到内心非常纳闷,一方面孟奖丁听见了要离开的消息,在一旁大吵大闹,令孟青松甚为难。

孟青松见孙女一直不敢踏入房门,也没有心情出外游玩,只是一直依偎着那个年迈的女佣身边,或许这样可以为她带来一些安全感,因为昨晚她也是和那位女佣同枕共眠才睡得着。而孙子孟奖丁因为不悦爷爷作出回家的决定,一直闹别扭,躲在客厅里看电视也不理爷爷。

孟青松只好自己独自一人出外散散步,抒解一下心情的无奈。在村里的小道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发现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村内的房子都是用木材造成的,而它们的设计非常古怪,有着一个在市镇里看不见的共同点,屋子的门扇一律钉上了厚厚的木板,把它们给封死了。所以村民进屋子时必须通过一条可移动的长长阶梯来爬入蛮高的窗户,不管男女老幼都如此,就连提着重物的妇女们亦没有任何哀怨。再者,这里的窗户通通都没有开关,全天候地打开着。这里的治安难道就这么的平安,能够做到夜不闭户?

孟青松走着,猛然间还发现到了一个特点,这里的村民都很不友善,至少对一个外来客来说这是非常不敬的做法。当孟青松走过时,村民们都会露出恐惧的表情,似乎看见一个死人在街上行走似的,而且纷纷避开,连招呼也不打一下。

突然有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这人的双眼深陷下去,有着严重的黑眼圈,脸色苍白得像涂了一层浓厚的粉末,并且身子清癯,步履磕磕撞撞,十足一个瘾君子在毒瘾发作时的模样。

那个人脚步轻浮地靠向孟青松,手臂突然向他的双肩抓来,激烈地摇晃着孟青松,语气深沉地道:『快走,你不能在这间房子里渡日子的。不想死的就快走!』那个中年男生说完了以后,就脚步乏力地跌向另一边了,这句话似乎是他使尽全力所说出来的话一般,如今力竭而倒。

那个男生倒下后,有一些男村民欺了过来,连忙把他扶起,其中一名村民在扶起他之际喃喃道:『罗门,你怎么了?』另一个就接着说:『别说了,快带他去村长那儿。』

孟青松的好奇心倒是油然生起了,他并不是怀疑这名中年男子说的胡口谗言,而是好奇着这里的村长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见几名男生把那位中年男子扶着,向一个方向走去了。

孟青松也连忙的跟着他们的脚步行走,紧紧地跟在后头。经过了几条小巷,转了几个角,来到了一间简陋的木屋面前。几个村民合力地将那个中年男人抬上了一条阶梯,通过一个大窗户进入了房子。孟青松跟在后头凑进那群人,进入了房子。

这一进去,孟青松同样地又被这个奇异的村子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屋子里相当昏沉黑暗,只凭着窗口提供的阳光明显地是不足整间房子的需求。而且由于长期处于阴暗的关系,木屋的木板滋长着一些青苔,造成房子里湿气颇重。最令孟青松感到怪异的是屋子里的家具,这里的一切似乎都被钉子钉死在地面了,无论椅子、橱柜、桌子、床架都紧连着房子,导致整间屋子密不透风似的。

孟青松跟着众人来到一间睡房,里头的家具都是如此,而且手工笨拙,像是匆忙慌乱之时的颟顸之作。孟青松和众人站在睡房内,这时有一位村民向他人说道:『我去找村长来。』这就转过身来,猛然于孟青松两人对照,那个人似乎一直都没有留意孟青松也跟在后头,所以这时吓了一跳,眼神中透露一种深切的恐惧,令孟青松看了也不免心头感到难以安定。

那个人看着孟青松,彷弗看到了一头会移动的怪物一般,动作也放得缓慢了起来,慢慢挪动脚步离开了房间去找他们的村长。这时在睡房内的人也发觉到了孟青松的到来,全都以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孟青松看,让孟青松感到浑身不自在。

但孟青松还是礼貌地向他们打了一个招呼,赧然地问道:『嗯,那位先生还好么?我刚刚看见他昏倒了,所以跟着来看看他的情况。』并没有人回答孟青松的问题,还是一味地望着孟青松,似乎把他化着一个带来厄运的瘟神一样,不敢贸然和他交谈,甚至全身都不敢随意乱动。

孟青松感到非常不是滋味,在市镇里,别人总千方百计地想要和他打一个招呼,尽量地讨好他,而且都认为那是非常荣幸的事情。然而在这里居然换来这样的待遇,更甚的还是孟青松打的招呼竟换不到一声喝彩,还招徕了这样的白眼。

孟青松打算就要转头离开的当时,方才离开的村民带来了一位老者。那位老者的皱纹几乎已经布满了整张容貌,展现着岁月的风霜,而且步履困难,显然年事已高达耄耋之年。这应该就是方才这些村民所提及的村长了。

孟青松让了一条路出来供老者和村民进入睡房,老者并没有直视孟青松,只是眼角边瞥了他一眼,然后径自地走向睡床边观看那位先生。接着几个村民们便在那边窃窃私语,细声讨论着一些事情,不知是否他们使用着一些家乡话在交谈还是声音当真如此微弱,连在旁的孟青松也听不见。

经过了一番议论,老者向孟青松的方向望上了几眼。老者的眼神并没有村民们的那样充满诡异色彩,只是普通的张望。孟青松便和老者连连打了几个招呼,老者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一个点头来回报孟青松的招呼。

孟青松看着老者,踱步上前,向老者行了一个礼。老者的面容并没有反应,缓缓转身就离开了睡房,在离开之际,他向孟青松微微挥一挥手,示意和他一同离开房间。而刚刚把老者带来的村民便扶着他,小心翼翼地离开了睡房。

孟青松感到不解,但还是照做了。他跟着老者移动,离开了睡房,走向一个黑暗阴森的客厅。这个客厅同样的湿气重,家具也紧紧地被钉在地板上,不能移动分毫。

那位村民帮助老者在其中一张木椅坐了下来,示意孟青松也选择一张椅子坐下。孟青松并没有违抗,选择了在老者前方的位置坐下。

老者坐了下来,闭上了双眼,动态静止地休息着,孟青松也不敢打扰,只是一直坐在似乎快要腐朽败坏的椅子上,等待着老者的吩咐。

老者深沉地吐出了一口长叹,张开充满沧桑的双目,声音低沉地道:『你是最近搬徙到我们村里的先生吧?』

孟青松早已经预料到老者会谈论此事,因此并没有惊讶的表情,正面地回道:『是的,不知我的迁徙对贵乡带来了什么麻烦吗?你们昨晚的举动实在令我们大为震惊。』语气之中也包含了孟青松的不满,他早已经想要找个机会谴责这些村民的。

老者并不理会孟青松的抱怨,续着说:『先生,不瞒你说,其实你们的到来的确是给我们带来了一些麻烦。而昨晚我们聚在你家门前并没有恶意,我们只是在念诵着村里代代相传的哀悼文罢了。』

孟青松更是不耐烦了,站了起来怒道:『什么意思?我们的到来给你们带来了什么麻烦?就算有,也不至于半夜时分来扰乱我们。你知道吗,我随时可以报警告你们所有人刻意骚扰!什么哀悼文?你在诅咒我们么?』

老者并没有发怒,语气还是一贯如旧地说:『先生,你的到来会唤醒了一个沉睡的恶梦。你们今天没事但事情已经开始了。从昨晚你们家传来的尖叫声便能够证明这一切,恶梦已经开始苏醒了!』老者的语气从平静转为颤栗,额头上更是冒出了如豆搬大的汗水,可见他的情绪非常激动,而且是由恐惧心所控制住了。一旁的村民看见老者的模样,赶紧拍拍老者的背脊,为老者缓和激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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