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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6月18日星期四

第三章:悲剧之根

孟青松并没有预料到老者会如此激动,顿时感到愕然,一幅惊讶的神情直盯着老者看。

老者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了,他气喘吁吁地对孟青松说道:『你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乘事情还没有到达无可补救之前离开。』

孟青松看着老者,眼神从充满可怖的血丝,望向自己,似乎正在乞求着孟青松给他所想要的回答。但孟青松并没有答应他些什么,扭头便想离开这间屋子。

但他的手肘却被老者拉住了,老者颤栗地道:『相信我!他醒来了!他很想和你那两个可爱的孙子游戏玩耍!』

孟青松感到这两句话实在怪异得很,便决定再聆听老者还想说些什么事情,再次坐下,问道:『你能不能够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什么意思是他醒来了?到底有什么恶梦苏醒了?什么东西会导致无可弥补的地步?』

老者叹道:『这件事发生在十年前,当时有一个孩子,名叫迪仑。他是我们这条村里出了名的淘气鬼,总是喜欢作弄周遭的孩子。因为他的游戏实在太过分,譬如喜欢把不懂游泳的孩子在船上推下海水、偷剪女孩的头发,所以在孩子堆里他是一个不受欢迎的人物。别说孩子了,就连大人也不太喜欢他的恶作剧。』

孟青松好象听见一件老套的故事一样的无聊,敷衍地向老者点头道:『那又如何?跟我们来有什么关系?』孟青松的无礼引起老者身旁的人感到生气,狠狠地瞪着他,令孟青松学乖了一些,立刻收敛起这样的态度。

老者却没有去留意孟青松,自顾自地继续道:『一天,这个淘气鬼又要想办法作弄人了。那天是有一间房子正在装修,迪仑就是喜欢做一些别人阻止的事情。他混进了还未完工的屋子里,在里面跑来跑去,和那些工头玩捉迷藏。』老者吸了一口气再道:『而这是他们正在帮屋主运着一个铁柜进屋子的二楼,因为那个铁柜非常沉重,有八十公斤重。他们把它抬上了二楼的阶梯,摆放在二楼的一条走廊上。而那条走廊是可以望向大厅的,那时迪仑正在下方蹦蹦跳跳地,不料这时楼上的铁柜倾斜了,跌了下来。正好就砸向迪仑站着的地方。』老者这时眼泪已经从眼眶里窜了出来,但这个哭泣似乎不是因为伤心的流泪。孟青松只感到老者似乎正在害怕、恐惧,而这些泪水就好象是一个绝望的人所承受不了内心的压力而流下的。在商场上打滚惯的他,对流这些泪水的人早已见怪不怪。

老者含糊不清地继续说道:『而铁柜就这样活生生地把迪仑砸死了。迪仑的死状非常可怕,因为铁柜是打横倒下的。在铁柜的后方有一个小小的缝隙,在倒下时,把迪仑的身子全都藏在里边,而露出外边的就只有红殷殷的一大滩鲜血。』老者的身子不断打着哆嗦,冷汗自流。在旁看见的人见状,立刻安抚着他,让他情绪平静下来。

孟青松能够想像得到当时的那种惨状。衃赤的鲜血掺混在泥土蔓延开,而血肉模糊的身躯藏在铁柜里头。但人们把铁柜搬开时,脑浆、内脏还有一些身躯的残骸贴在铁柜的后方,必须把它挖下才能够脱落。那种可怕的情景连听见而只靠着想象力去回顾都会感到可怕,难怪见过的人会心有余悸了。因此孟青松明白老者为何会如此激动和恐惧了。

就在孟青松还想继续追问时,突然从远处一阵恐怖尖锐掺杂凄厉的叫声,顿时围绕在村落的四面八方,把所有人的耳朵给震荡得嗡嗡鸣响,毛骨悚然。这一声尖叫维持的时间并不常,但在各人的脑海中却持续着良久的时间。仿佛它的语音一直缠绕着每一个人的身边,不停地在发哮叫喊,刺激着的细胞,血液好似变成冰水一样寒冷,把脑袋的恐惧感提升到最高点。

孟青松听见了这把恐怖的叫声后,立刻感到心神不宁,脑海中突然浮现着两个孙子的影像。他不再多想这把声音如何来的,来自何处的。他只想到两个孙子的安危,立刻离开这间残旧的屋子,从窗口爬了下去,直奔向自己的大洋房。

这段路程前所未有的长远,他跑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终于到了洋房之前,孟青松的脚步并没有放松,继续往门口跑去。

打了开来,望着家里的情景,孟青松感到血液真正地凝固了。在客厅里,孟菊娜和孟奖丁两人埋在女佣人的怀抱内,不断哭泣着,身子直打哆嗦。而管家的情况更糟糕了,他倒卧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生还是死。

孟青松愣在门口半晌,回过神来时才追问女佣人,问道:『丹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管家怎么了?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女佣人丹雅的脸色也非常难看,煞青的表情加上眼神泛着泪光,似乎也想要大哭一场来抒发紧张惶恐的心情,只是还没有爆发出来罢了。

孟青松看见了女佣人的神情后,立刻感到事情实在不平凡。

突然在厨房内传出了一些杂音,这把声音让丹雅和两个孙子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激烈颤栗起来,仿佛听见什么恶魔正在呼叫他们一样。看见他们这样的反应,令孟青松感到困惑不已。他缓步穿过第二厅,步行到厨房内。

厨房内吵杂的声音更加地鲜明,好像有人正在里边翻找着什么东西似的。突然铿铿锵锵的声音传了出来,好像一堆刀刀叉叉碰撞在一起的声音似的。让孟青松迟疑了一下,才能够再次提起勇气望里边走。

越走,孟青松的心情越显得沉重,好像被什么石头给压制着一般,说不出的不快。好不容易到了厨房的门口,孟青松却趔趄地一屁股跌到了地上,双手支撑这身子至少不让他倒下。但无可否认的是孟青松的精神已经全然崩溃了,他看着眼前的情景,口张得大开,喉咙格格呀呀地居然连叫喊的勇气也失去了。

在厨房内的壁橱下一直响着刀叉的碰撞声,那是因为有一只手正在不停地翻动着它们,一一地把一把一把的刀叉利刃给拼命地拉上了壁橱内,导致壁橱和厚厚的刀柄相撞在一块,发出格格的声音,终于刀柄和刀刃脱落分离,只有削薄的刀刃能够进入壁橱的微小缝隙内,留下沉重的刀柄掉落在切菜桌上。而最令孟青松感到骇然的是那只苍白森森、毫无血色的手就是从壁橱内的微小缝隙往下伸展出来的。那样的壁橱内根本不可能隐藏着一个人,就算是小孩也一样,而且那样的缝隙怎么可能让一只手给通过它伸出来。这时孟青松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只手根本不是活人的手。对于一个商场上打滚良久的商人来说,此时面对经济起跌的那般冷静已经派不上用场。反之接踵而来的只有那一浪一浪的恐怖、恐惧、难以置信的害怕。

那只手好像听见了孟青松倒卧在地的声音,突然停止了拉扯刀刃的动作。壁橱内传来嘶嘶的声音,一颗被压扁、充满血丝的眼珠连着一块煞白的薄肉从壁橱那小小的缝隙内露了出来,望着孟青松。这种骇人的情景已经足够让一个正常人精神失去平衡,何况那只眼睛充满怨恨的眼神让更让孟青松感到无比的震撼。

一把刀刃从那只苍白的手给抛了出来,掷向孟青松的身躯。孟青松立刻反应过来,冒汗的双手摩擦着滑溜溜的地面,勉强支撑着身子向后退开,总算躲过了那把夺命的锋刃。脚步更不再放轻松,拖着发软的双腿,急急地爬了起来。爬起跌下了几次,终于连爬带跑地离开了厨房门口。

孟青松不知道自己离开了厨房回到丹雅他们身边有多久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厨房几时恢复了平静。脑海中就是热轰轰地,把汗水从额头内沁出来。突然有一阵幽幽怨怨的朗诵声灌入了凌乱的脑袋,让内心抒缓了一些紧张,增添一分沧然的感觉。

孟青松缓缓地靠向窗口,这样做的话声音似乎越来越清晰,而感觉也越来越恐惧。望向窗外,一群村民站在门口,张开口轻轻扬扬地似在朗诵或者歌颂着一段经文或者歌曲,这就是村长所说的哀悼文。这个情景孟青松在昨晚才看见,当时不以为意,但此时看来却倍感毛骨悚然。

随着哀悼文的扬悠,孟青松的情绪更加高涨,身子不断地觚觫,终于身子承受不住压抑不了的恐惧。孟青松大叫了起来,跑了出门外,对着村民们大呼小叫:『滚!快滚!你们到底在我门外干什么?滚!』他看村民们还不走,便走过去,用双手挥打着村民。

村民们被孟青松疯狂的举动给吓着了,慢慢地散开来,但口中还是在喃喃念着哀悼文。村民们被孟青松给吓着,但他们却不知道孟青松的内心比他们还要害怕。

忽然间,孟青松从人群中看见了一位被几个人给搀扶着的老人家。他的表情立刻转变过来,好像一个饿得快死的人看见了一块饼干一样,冲前去把那个老人家被捉住,眼神充满乞求,但嘴里就是说不出话来。

那个老人家身边的人看见孟青松的举止如此激动,害怕他伤害老人,赶紧喝道:『放手!你想干什么?放开村长!』那个老人家就是刚和孟青松分手不久的村长。

村长看着孟青松,眼神茫然,不知道他想怎么样?

而孟青松慌张错愕地道:『村长,求你帮帮忙!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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