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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10日星期四

第七章:不离不弃,真相大白



直到我恢复意志之后,我发觉到自己躺在了一张病床上。当我醒转的时候,只觉得脑袋空荡荡的,似乎什么都忘记了,什么都记不起来。我是否应该记起什么吗?我自己的名字我记得,我的家庭我记得,我的朋友……女朋友……娇柔呢?娇柔在哪里?
我渐渐回忆起在我昏厥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似乎……似乎发了一场恶梦。但如果这些都是恶梦,那么我怎么会突然躺在病床上?
我本能地想要弯起身子,左手却发出哐啷一声,望过去居然发现到我左手被铐上了铁铐,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我才仔细环顾四方,虽然病房内关上了灯,但靠着窗外依稀的灯光,和在我身边房门上小小的一个透明玻璃照射进来的光线,我依然能够看得见外面的情景。但这病房似乎和其他的不一样,因为我看见了窗户上了铁条,而且这间房间内只有我一个人,很明显的是独立的病房。
而我的手上也上了镣铐,这说明了什么?这里是罪犯的病房啊!我怎么会在罪犯的病房内呢?
我感到事情似乎很严重,所以我大声叫唤了起来:『这是这么回事!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
猛然间有人打开了房门,说道:『哦,快看,他醒了!』另一把声音也应道:『好吧!看来今晚还要录口供呢!』
突然的强光让我不太能够张开双眼,只好眯着眼,半挡着光线看着门外的两人身影,我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锁着我?』
这二人走了进来,打开了电灯。这时我终于能够看清这二人的容貌,之前打开门的人身材魁伟、国字形的面孔、一脸严肃地样子,穿着便服外裹夹克,牛仔长裤。另一个人样貌亲和,鼓鼓的肚腩和肥胖的脸孔,比他身边的人矮了一些,穿着随和,只是普通的衬衫和长裤而已。
那个国字脸的人严峻地看着我说道:『童先生,我是吕警探,我想向你了解一下林娇柔小姐的命案发生过程。』之后另一个肥胖的警员就像电视剧里背的稿词一样道:『你有权保持缄默,但你说的一切都会用作呈堂证供。』
我支吾着问道:『什么?我?我是无辜的,娇柔现在怎样了?我的意思是……她在哪里』
两位警员不约而同打了一个寒噤,看来他们两人对于娇柔的死状也感到心有余悸。
接下来他们向我录了口供,我照实情说了出来,只见他们二人频频摇头,显然他们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
吕警探说道:『童先生,你知不知道谋杀会被判刑多少年?而且这次的手法残忍不人道,我想法官判处死刑的几率也不小,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向我们说实话。』
胖警员说道:『认罪的话还可以求情,但我看这个凶手这么残忍,判死刑也算是便宜他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瞟着我看,俨然他认定了我是凶手。
这就是他们二人最后对我说的话,之后我因为身子无恙了,结果被调去了扣留室。这间肮脏邋遢的扣留室充满异味,而且厕所和床铺放在一起,不过也四平方尺。
面对着四面墙壁,亲人一个一个来探望我这个『嫌疑犯』,个个都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问了自己多少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当晚面对着铁窗外细微的月光,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我转向墙壁,打算面壁思过。
蓦地里我看见了污垢的墙壁渐渐形成了一张令我感到心头发寒的面孔,如今却因为墙壁的平面,让我看得更加清晰,这张一直以来都是我噩梦根源的容貌。
此时看来更加寒意袭心,一双无神却充满邪恶气息的眼神显现在墙上,正注目着我;她的鼻梁细长,平面地显示在我面前;而其乌黑的嘴巴张得异常的大,就像血盆大口,想要一口将我给吞咽下去。而她的身子、轮廓、恐怖的长发、手脚全都印在墙上,恶狠狠弟盯着我看。
我很想避开,甚至想要立刻离开床褥,但我依然像是被鬼压床一样,我无法移动身体任何一部分,就连手指头都无法弯曲寸毫。而更令我心悸的是我的双眼无法闭上,嘴巴无法发出声音,只能够直挺挺地看着墙上的恐怖女人。
之后我看见这个恐怖的女人伸出了双手,似乎想要拥抱我,而我的身子就这样渐渐地、渐渐地向她移动。也就是说我正在向这面墙壁移动着,我全身起满了疙瘩,但却身不由己,心脏几乎跳动得越来越剧烈,我似乎了解到了他人为何会心脏病爆发而亡。
就在我的鼻梁接触到冰冷的墙壁时,也就是那个女生的鼻梁位置,我仿佛听见了一把沙哑而空洞的声音在叫唤我的名字:『阿童……阿童,我是雪儿。』
我的记忆仿佛炸弹一样的爆开来,雪儿不就是我以前在小学时代暗恋的女孩吗?我很记得,而且我常常把以前那个旧黄的抱枕当着她,幻想能够亲亲她的小嘴,幻想能够拥抱着她娇小的身躯。但到了中学以后我就渐渐地淡忘了这件事情,只是抱枕依然还是我每天晚上所不能或却的东西。
此刻我似乎明白了,这个恐怖的女人就是我当年幻想雪儿的时候所产生出来另一个世界的虚构人物。而当年我所想象的雪儿是一个爱我爱得无法自拔的『女人』,因此当阿雯到我家的时候,她就开始吃醋。阿雯一定是看见了『她』的阴影而吓得逃离我的住所,而当我带那个狗熊娃娃过去的时候,她就跟着去到了阿雯家。
她附身在阿雯的床褥上,之后就将阿雯的皮肉嚼得稀巴烂、血肉模糊,之后她以同样的方式对付了娇柔。从床褥上的血肉,就能够知道这样的手法是多么的残忍和可怕。
而此时我的命运应该也和阿雯、娇柔一样,我的皮肉即将会被她给一片一片嚼下来。
就在我了解一切,以为自己的皮肉也会被咬得稀巴烂的时候,我脑海中听见了『啪啪』声响,一种令我全身细胞感到疼痛的感觉如惊涛骇浪席卷过来。只见我和墙壁的距离缩短了。但『啪啪』声依然频频传来,而差点令我昏厥的痛楚也不停地刺激着我全身的细胞。
我才发现原来是我和这面墙壁几乎没有了任何距离,目前我已经和这个『女人』双眼贴着双眼。而刚刚的『啪啪』声是因为我的鼻梁在每接近墙面的时候,都被坚硬的墙壁给挤压得粉碎。
这时我依然还向着墙面缓缓移动,我的面额经过了一阵子的挣扎,突然『啪』一声,我发觉到骨头似乎开始出现崩裂的迹象,这剧痛令我的脑袋一片昏眩,我真想此时失去知觉,但却无法如愿。我依然被逼承受着身子缓缓往坚硬的墙面移动的可怕疼痛,渐渐地身子,手脚都被拖着进墙壁,但却只传来令人心悸发寒的『噼啪』骨头粉碎的声音………………
一夜过去了,隔天警员巡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人紧紧地靠着墙壁,警员叫了几声后依然得不到回应,唯有打开了监门,走了进去查看。
他走近了几步,就吓得往回跑出去,而且大叫着:『救命啊!快来人啊!』
过后经过了不少人的努力,才成功将这个人从墙壁上撬了出来,这个人似乎全身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挤压到墙壁,成了一个肉泥。
他的表面上并没有太多的伤痕,但内在的骨头、脑髓、内脏等等都被挤压得扁瘪瘪,就连亲人也再无法认得出来他原来的面貌……

《凶枕·完》

后话:
我写这个小说的时候充满着想象力,就想象着自己在抱枕上看见了一张脸时,我到底会怎样,而且如果真的被抱枕的软布一口一口咬下自己的皮肉,而无法反抗的话,那种痛楚和可怕是实在无法形容得体贴的,我只能够尽量用文笔引导个人进入这样的空间,但能不能想象得到当中的痛楚,还是有赖各位自己的想象力。
最后我要说的是,我相信许多人都喜欢抱着抱枕进入梦乡,但如果有一天你发觉到你的抱枕有了意识,而且还有思想,还要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这难道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吗?因为你每一天的睡眠都是要面对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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